儿的路人甲。
公交车里开着灯,倪澈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往外寻那辆车的影子,只好把头靠在窗户上闭了眼睛在脑海里捏出一个记忆中的景澄来。
那是一个寒门贵子的景澄,只有和倪澈一起出门的时候才舍得打车。有次两人看完电影出来,她非要跟他一起坐公交车,景澄就站在她座位旁边,路程太长,她就那样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倪澈,回家再睡,你这样等会下了车吹风会感冒。”童潜俯身拍她的肩膀,以为她睡着了。
倪澈激灵一下怔醒过来,拢了拢头发坐直身体,“我真是吃太饱了……”活活撑出一场黄粱大梦来。
信号灯变绿,车子喘着粗气继续一路向北。
仰着脖子接了满眼睛沙子的景澄一脚油门将景良辰的爱车踩出个最高加速记录来,企图用速度甩掉刚刚想掏出手铐将那小屁孩儿拷在扶栏上的念头。
☆、我有药(01)
景澄这一路都在骂自己有病,看见路口禁止掉头的标志才能稍微松一口气,天人交战到心力憔悴,最终还是一狠心甩掉了磨磨唧唧的公交车,提前一步堵在倪澈家的小区门口。
自己简直就像是个变态的跟踪狂。
不是确认她还活着就能安心了吗,不是此生不见就一别两宽了吗?
干嘛还非要纠结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堵了他的车,可是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需要他帮忙完成?欠了她七年的那个解释她还想要吗?
景澄,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恨你入骨的那条疯狗就快闻着味儿追过来了,你现在比个不定时炸/弹也安全不到哪儿去,还晃在她身边是想让她再陪你死一次吗?
一bō_bō想法打着退堂鼓疯狂袭来,他像个风中死士般岿然不动地扛在原地,前两次都太过匆忙,他想再仔细看看活生生的倪澈站在她面前。
不远处的公交车缓缓进站,两道身影朝这边走过来,景澄在视网膜上自动滤掉了那个毛还没长齐就想保护别人的小毛孩子,眼看着倪澈一点点走近。
不对,太近了,她没进小区,直接朝他的车子走过来,正隔着风挡玻璃盯着他看。穿了马甲还是给人认出来了,实在有点儿尴尬。
倪澈探身敲了敲车窗,景澄也不好意思继续装蒜,只得开门下车,不知往哪儿放的两手自动自觉地收进口袋里。他穿了件贴身的白色t恤,外面罩着质地轻薄的黑色夹克,敞开的领口里锁骨隐现。
时光总是对男人格外宽容,七年前他阳光清隽像个邻家大男孩,如今时过境迁也并未添染太多岁月痕迹,反而更加英挺卓然,沉淀出淬炼之后的沉敛恬淡。
景澄有一双如画的眉目,大而黑的瞳仁里清澈如溪,鼻梁挺直,他会心微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至今都让倪澈难忘。如果这个人不做警察,凭他三年如一日骗死群鬼的精湛演技,倪澈觉得他都该拿到奥斯卡影帝了。
“景sir,是来讨债的么?”倪澈看着他的眼睛问,旁边还戳着个不明所以的无辜小孩儿。
景澄下意识朝修车店瞟了一眼,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是来还债的。”
毫无存在感的童潜听了一耳朵没头没尾的对白,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些多余,又担心留倪澈一个人面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很不放心,于是去留不定地踩着鞋底无聊地蹭了蹭地面。
却没想到这砂石摩擦声在夜色中异常突兀,引得四道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童潜登时尴尬成一根挺拔的小白杨。
“介绍下,这是我同事,童潜。”倪澈又转向景澄,“这是我的前前任男朋友,景警官。”
一个“前前任”成功惊呆了两个彼此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的人。
童潜心想,这表示倪澈还有前任和现任?他自己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呢,她就已经千帆阅尽了?哈佛医学院的课程这么轻松么?
景澄想的却是,她同事?那说明面前这个小孩儿并不是什么前任或者现任,大概还奋斗在想把他变成前前前任的道路上呢吧?横是这七年她不仅没死,还活得挺精彩。
俩人不冷不热地互相点了个头,倪澈觉得累及无辜实在太不厚道,便对童潜说,“今晚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明天的手术排期我转你邮箱了,有空可以先看看。”
童潜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景澄,拿不准他是不是跑来对倪澈死缠烂打的,于是实实在在地提了个关键性问题,“你真是警察?可以看看你的证件吗?”如果是,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事实证明,学霸也是会偶尔脑抽的。
景澄眉峰一扬,差点儿给他气笑了,他这会儿可没在用警察的身份执行公务,就算是跟前女友说几句话,用得着一个外人来搞资质审查吗。
再说从来都是他们查别人,还头一次有好市民主动质询他的身份真伪,脑袋这么不好使的一个小孩儿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是不表现过了头了。
他没答话,配合地伸手向后去摸口袋,从腰间勾出一副锃亮的手铐晃在童潜的面前。眼神似乎在说,信吗,不信拷你回局里证明给你看。
倪澈觉得他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拉回景澄举着手铐的胳膊,重重推回他怀里。冷硬的金属环甩在他胸膛上,砸得有点儿疼,像是白日梦的时候被人掐了一下,疼得很真实。
她回手拍了拍童潜的胳膊,安慰小孩儿似的,“放心,你先回去,等会儿没车了。”
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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