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玉瑞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啊?”温默嘴里叼着一根草,随意问着。
江酹突然转过头,微眯了眼:“你偷听我打电话?”
“呵”,温默轻笑了一声,扔掉嘴里的那根草,又采了一根拿在手上把玩着:“小七前脚才告诉我那边的事,你后脚就接到电话,我只是猜的。”
江酹半信半疑望着他,突然抢过他手上的那根草,“那你还问什么?”
温默顿时缄默不语,双手撑在脑袋后面,一脸惬意看着那漫天的星辰。
江酹一根又一根采着那种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捣鼓来捣鼓去,语气淡淡:“我实在好奇得很,以你如今的身家地位,要对付一个孙根简直易如反掌,干嘛非得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搭上了玉瑞,你就不怕她想通其中的来龙去脉后,怨恨你?”
温默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头顶那片星空,眼睛一动不动,意识仿佛在游离:“我也以为现在的自己是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人了,但是这世上很多事终究是不可控的。”
他的声音很轻,是和着风声传到江酹耳朵里的,听来缥缈得很。
他突然侧过身子,明亮的眼睛和刚才那句颇为深沉的话显得格格不入:“不对啊,听你那意思,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不是吗?”江酹手上的花环渐渐成型,心情难得愉悦起来,问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戏谑。
温默突然一下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脑袋一天瞎想些什么呢,你以为演谍战片啊,孙根的事也是我在查玉瑞家庭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即便玉瑞没回去,我也会让小七处理的,只不过事关玉瑞的家人,她能够自己解决是最好的。”
“所以说,那个王冬桃和孙根做那样的事儿的确不是第一次了?”江酹歪着头,听完温默的话,问题一语中的。
温默但笑不语,但那笑容似乎说明了一切。
不知从何处吹了一阵风过来,江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眼神渐渐迷离:“这风可真冷啊。”她对着夜空,低声呢喃了一句。
“可这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温默接了下句。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明了。
江酹手上的花环终于成型,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温默拿过她的花环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摇头:“唉,你这手啊,真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这花环没有我当年做的风采嘛。”
江酹撇了撇嘴,一把抢过花环,翻了个白眼。
温默笑了笑,也开始编起花环来;“看我给你编一个完美的。”
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看着他一丝不苟的表情,他清冷坚毅的侧颜,江酹不知为何,心神微动,柔声开口道:“阿默,这个花环,你应该送给那个能和你携手并肩,一起走下去的人。”
温默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头轻笑不语,突然看向她,眼神像个小孩子一样清澈:“你能不能像当年一样。”
江酹能看见他眼里的希冀和渴求,点点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和当年幼时一样,并肩看这辽阔的夜空和闪烁的星辰,这是属于江酹和温默独有的记忆,深入骨髓。
“阿默,有些人是你应该珍惜的,有些缘分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希望你幸福。”
温默沉默了半晌,长舒一口气:“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江酹欣慰地闭了眼,沉浸在这种难得的悠然自得中。
温默侧头看着她的面容,嘴角微微扬起,却满是苦涩,心里低声了一句:可是如果我从一开始就错过了该怎么办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能听见他心底的声音,只剩一片片飘扬的枫叶从他眼前飘过,让他能感到一点生机,怅然,只剩怅然。
赵玉瑞坐在桌子旁,撑着脑袋,一片混乱,昨天晚上江酹的那些话仍旧在她耳畔回荡,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酹说,有些人不是以德报怨就能够化解恩怨的,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赵玉瑞知道,江酹这是想告诉她,该心狠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她的态度从对待裴永红那件事上可见一斑,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江酹要她狠下心的同时,还要让她留下五万块钱给赵家,这简直自相矛盾。
江酹的解释是,身为赵家的女儿,尽些孝道总是应该的。
她捉摸不透她的用意,就像她猜不透温默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一样。
宋七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发呆的赵玉瑞,坐到她身边,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赵玉瑞无奈拿开他的手,盯着他问了一句:“温默是不是交代过你什么?”
宋七明显一愣,打着哈哈道:“这个嘛,你回去问默哥吧。”
赵玉瑞扭头不再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换了个问题:“你这两天处理的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孙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不过那个赵玉辉还得看你的意思”,宋七顿了顿,又继续道:“赵家两老还有那个女人这两天一直哭哭啼啼的,一直在吵,一直在闹,你打算去看看他们或者赵玉辉吗?”
赵玉瑞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陷入了沉思,突然灵光一闪,对江酹话的理解似乎有了一个缺口,但是抓住的那一瞬间却又突然消失了,明白又不明白,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但是这一次她觉得也许江酹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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