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无情无义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可是捧起来才发现,他一双金瞳中只有无尽的哀凉和绝望,虽然被她纠缠换了姿势,尽管腰疼,可是他的脚步却依旧急促,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只是歪过头摆脱她的手,向前看路。
“白夜!你在想什么呀?你要去哪?”
天塌地陷,到处都是四下逃窜的妖魔阴兵,牛头马面,无常鬼使。可是他们逃无可逃,脚下的泥土裂陷,大地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一切活物尽数吞灭。
白夜一言不发,明显知道在劫难逃,脚下的步子却更大了。片刻之后,白马不知从何窜出,乖巧地直奔白夜□□,托起二人便开始急速狂奔。
明显他要赶在所有人之前,达到冥府最深处,那一方依旧散发着神秘金光的地方。
她被反着放在了马鞍上,他双手不必执僵,而是牢牢地将她圈在自己怀中。落姬迎面就是他结实的胸膛,抬头便是他玉雕的容颜。
一滴汗顺着他刀劈斧凿的颧骨轮廓流下,落姬下意识地摊开掌心接住。此时回头望去,终于知道白夜急匆匆要去的地方了。
是轮回境。
轮回境超脱五界之外,自生自识,千年流转,轮回不息,若是能赶在东皇神钟全面压境之前赶入轮回境,说不定真有一线生机。
如今天塌地陷,通往轮回境的转生桥已毁,两地之间是深不见底的阴谷沟壑,悬崖的边缘更是在不停地塌陷。
惊魂乱窜,花絮纷飞,鬼火漫天,他的怀中却安稳又坚定。白马四蹄化烟,腾云驾雾,迅疾如电,没有丝毫颠簸,仿佛能带她走过浮生千载,穿越漫长无尽的岁月,定意要将她送到彼岸。
可是他眼中的决绝,却并不是得以逃出生天的喜乐。落姬一见他面若冰霜,心中更慌了,她扭动身体试图转身操控缰绳:“白夜你要干嘛?”
他声音清冷,只匆匆低头看了她一眼:“分开一段时间对你我都好。”
两地之间不仅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更是已经逐渐形成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厚墙。白马口中吐出幽绿的火焰,不断地冲击着透明的隔阂。
“你在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我合力说不定能抵抗东皇钟一会…”这话说出来她都心虚,后面几个字自然而然地就弱了下去。东皇神力毁天灭地,他们二人强弩之末,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你不是一直想和离吗?孤同意,你自由了。”
“你闭嘴!我不离了!”落姬如同疯了一般开始挣扎,可是白马本是冥君坐骑,随他心意而动,根本就不用缰绳。此时马鞍上摆设用的缰绳在他一个响指下就攀上了落姬全身,套圈收紧将她捆得严严实实的。
这哪是什么缰绳?分明就是捆仙绳!
白夜面色清冷,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戏演的差不多就够了,不用真陪孤去死。”
孤,孤,孤!他都好久没用过这个自称了,每次他用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一直让落姬反感至极。后来他在她面前就再没有用过,如今看来,真是心意已决。
“谁跟你演戏!我说不离就不离!”
事发太过突然,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东皇钟会在此时砸下来,眼见白马已经开始用头身去撞那层无形的屏障。
落姬定下心来看着白夜,一双明眸秋水留情:“我们一起入轮回,人能救多少就带走多少?”那双眼当真堪称天下绝美,让人难以拒绝。
可是白夜却还是拒绝了:“孤乃冥界之主,自当留下来与冥界众生共存亡。”
“那我还是冥后呢!”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形象全失死皮赖脸的要留在他身边,感情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深到了生死不离的地步。
此时轮回境金光最盛之处忽而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如三月春风,滋润崩坏的冥界:“冥君殿下,吾虽答应帮你转生一人,却决不能是身怀妖种之人。”
白夜这才明白轮回境不得其门而入的原因,他低头看了一眼落姬,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这话落入她耳中,她听见的却只有“一人”二字,原来在即将崩塌的冥界疆土中,能逃出升天的只有一人。
她身上虽被捆仙绳束缚动弹不得,危机时刻却顾不得面子,一头扎进白夜怀中:“冥界茫茫众生,凭什么只有我一人入得轮回?我不走,你让晚明出去!”
东皇钟伴随着九天玄雷,轰隆巨响不绝于耳,眼见还有片刻就要全然落下。
——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丝光明。
“那,你再叫我一声郎君。”
落姬尽力仰起脖子,扯出平日里最不屑的媚笑,用颤抖的声音呼唤了一句:“——郎君...”
“好。”话音刚落他就高抬起右手,掌心白光瞬间炸裂,直直注入她的天灵盖。
落姬只觉得周身魂魄竟像是要被剥离出来一般,疼痛丝丝入骨,从发丝到脚尖,没有一处不被拉扯着,三魂七魄只觉得都要被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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