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穆瞠目,朱厚照眼露调皮,“舅舅若是一个不选,可也得有说头才好。这些俱是勋贵大员之女,若不是高皇帝立朝时的旨意,放在前朝,可都是皇后宫妃的人选。”
徐员外在心里撇撇嘴,好歹现在也是拿着朝笏站在文官队伍中央的人,这点问题还难不倒自己。
“穆年龄尚幼,暂时无意娶妻。”
朱厚照愕然,看向徐穆的眼神颇为奇怪。
王守仁只得咳了咳,道,“先生,伯安之妻乃是伯安表妹,因表妹年龄尚幼,岳家疼惜,伯安十七才娶妻,已是迟了些。”
额
徐穆傻眼。
倒忘了这一说。
王伯安再接再厉,“先生已官居五品,听闻府中并无姬妾。”
顿了顿,“甚至无教人事的婢女,想来是娘娘一时疏忽。”
徐穆嘴角抽搐,合着自己还成了“异类”。
王学霸语重心长,“子嗣之事,亦为我辈大事。府中无女眷,终究……”
话音未落,徐穆扭头走开,深深对这个崩坏的世界竖起中指。
让王学霸给自己“启蒙”人伦,自己自认脸皮不厚,听不下去。
不料刚走出几步,便被一穿着命服的妇人叫住,“穆弟。”
“嫂子?”
徐穆转身,可不是马承的夫人申氏么!
申氏笑意妍妍,隐带埋怨,“回京之后,也不往嫂子家坐坐。”
徐穆拱手,连连告罪,实是公务繁忙,待得下月朔日休沐,定与顺和兄不醉不归。
申氏不置可否,转头招呼四女上前。
红黄蓝绿,四色衣裳,俱是一般花容月貌,莺莺细语。
徐穆额际微抽,隐隐觉得此番脱身只怕不易。
果然
一路之上,众女心思各异,百般套路出手,直叫两世均少与女子打交道的徐穆溴态频出。
好不容易使计躲到一偏僻角落,又有一女上前,拦住徐穆去路。
“吾心悦君,君可喜?”
徐穆抖擞精神,“姑娘乃国色,不知穆之品性,为何轻易出言?”
见女子秀眉微挑,徐穆接着道,“女子婚姻,乃一身幸福所系。便是人品过关,才能出众,若与姑娘心思偏好不同,难有共同话题,婚后日子亦不见得顺遂。若再有夫君心爱之人过门,便是能保正房之尊,亦难免心伤。姻缘之事,姑娘切不可轻言。”
女子轻笑,“你这儿郎,倒懂女儿心思。为何却这般作女儿之态?”
徐穆肃容,向西拱手,“天子与娘娘帝后伉俪,穆心羡之。穆若娶妻,娶一人足矣,自不会再让他人过门。姻缘之事,关乎一生。穆口拙,亦是难免之事。”
如此一番“自白”,徐穆自以为此事暂时平定。
不料放下的这口气太快,待到休沐当日,依言往马府一行。
看到拦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女子,徐穆直想扶额。
偏偏
“君也说了,偏好不同,难有话题,既如此,君喜何物?若不言明,如此得知?”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月春分,正是农耕好时节。
按例,朝廷举行隆重的祭日大典。
最显著的标志,每年春季,天子一家都要下田,皇后织布,皇子皇女们,得提起竹篮,同天子一起劳作。
每逢甲、丙、戊、庚、壬年份,皇帝需卯时亲自开祭。
虽说高祖旧例规定,其余年份可命官员代祭。
但弘治帝心实,年年俱是自己亲至。
这样的活动,多在皇庄举行。
但今年有所不同,太子监国,礼部官员自然要知会太子一声。
跟着天子耕田,乃是难得的荣耀。
不过跟着举两下特制的金农具,却是百官艳羡的美差。
可惜今年太子殿下被锦衣卫从南北直隶送来的数份奏报气得牙根儿直颤,大笔一挥,假耕成了真耕。
作为未长成的皇子,太子殿下只需提着竹篮,捡捡麦穗。
天子圣体未愈,亦早早歇息。
只文武群臣,半亩地耕完,武将还不觉如何,文官中不下半数两眼发黑,耳际轰鸣。
咬紧舌尖,亦不能晕厥。
祭典乃国之大典,敢言行失度,便是不吉。
御史参本更是顺理成章,在政绩上更是“污笔”。
朱厚照一路走,丘聚、谷大用在左,刘瑾张永在右,一路小心照看,递布巾,送水囊,甚至扶犁都插一手。
回头看一眼,朱厚照嘴角大咧。
平日里,拿着底下官员的孝敬,动着国库银钱,没有丝毫愧疚。
却不知都是农民的血汗。
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古人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是闲的慌么,个个跳脚跟父皇去哭说什么孤行事苛刻,无储君仁德。
好啊,既然衙门无事,以后个个给孤下田种地去。
农庄不够,自家田也行。
朱厚照冷笑两声,锦衣卫扩员五千,一年下来总能把大明官员看个遍。
浓密的伞盖下,弘治帝瞧了半晌,终究决定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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