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很是欣喜,能够在夜晚行走,对于她一个夜瞎子来说,得是多美!
东西放在客栈后,除了李舅母要哄着陈大娘和陈二娘,刘家三人便跟着了陆永逛了起来。
到底是天气暖和了,虽然风起时还有些寒意,但是路上行人的衣衫比之大小寒的时候,轻薄了许多。
若说刚进城的时候逛得是商铺,采购,那么现在被陆永带着,全逛的是城东学校、书院、夫子庙、寺庙、道观重重,瑰峨崇丽的建筑繁多。景致也错落有致,别有看头。临水之岸,往往有公子王孙携美姬游玩,银塘似染,金堤如绣,河上画舫如云。
待华灯初上,韶景一变,俱是银蟾光满。
陈氏有些走累了,又贪看这夜晚灯火景色,便拖着众人找了个茶摊歇脚。
坐着歇脚,又心疼钱财,这夜晚茶钱比白天贵了很多。
“这灯油钱还得从这茶钱里头出啊。”掌柜的话,很是实在。
陈氏这才不情不愿买了壶茶,四个人喝。一旁几个妓家正没生意,听了这点茶,嘻嘻笑过来。
刘钧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最是受不得女子轻贱,便抱怨说:“这茶都是陈的。还不如弄些新鲜甜酒来。”
“小店正有甜酒。”掌柜的凑了过来:“客官,来一瓮?”
“你听错了,我儿说的是新鲜果子。”陈氏接过话,然后冲刘钧道:“还不快去买些果子来与妈妈吃。”
刘钧听那几个妓家笑的更厉害了,越发不拧巴:“让阿贞去。她买什么果子都行,反正阿永和她口味一样。”
陈氏回过味来:“那就阿贞去吧。”
“我?”刘贞吃惊:“阿钧还来过好多次城里,我可没来过几次,万一丢了可如何是好?”
陈氏笑眯眯的:“那就让阿永和你一块去。”
“可是……”刘贞想说让陆永一个人去不就好了,但转念一想,这陆永一路上出了不少钱,还请吃饭。毕竟只是干亲,又没什么收入,这点果子还叫人花钱,岂不是太过了?况且自己本就与他没什么,何必这般作态,倒好似有什么了。
如此这般,刘贞便和陆永出去,找卖果子的游摊去了。
白天在饭店附近看到不少卖果子的,到了夜晚,却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刘贞被冷风一吹,有些抱怨陈氏抠门,非要去游摊的果子。游摊的果子就很便宜吗?
陆永四处找了一下,对刘贞道:“这样,我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卖果子的。你就在这个背风处等我吧。”
刘贞点了点头,便看陆永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往南边跑了。
陆永走了不一会,倒是来了个游摊,不过不是卖果子的,而是卖旋煎羊和鲊脯的。看着油汪汪,闻着香喷喷的,直冒热气,刘贞忍不住馋了,想着吃肉多能治夜瞎子,便买了些,边吃边等陆永。
旋煎羊和鲊脯果然好吃,油脂的芳香配着丰富的香料,真是不负它昂贵的价格。刘贞正吃得满嘴流油,忽听见有淅淅簌簌的声音,接着一股尿骚味钻进鼻孔。刘贞转头一看,竟是有个醉醺醺的少年在这背风处便溺!
这,她还吃东西呢!差点吐了,想想太贵,刘贞还是咽了回去。骂道:“你怎地便溺也不看看人!”
谁知那少年醉的厉害,醉眼迷蒙看着她,惊叫一声:“刘贞!”接着急急道:“你莫走,我叫人来!”然后掉头就跑。
刘贞正奇怪这陌生少年竟认得她,就看他跑远的方向,烛光若晴昼,梅花树下,一群少年公子携妓游戏。这是要纠结人手来找她麻烦吗?
她不过只是说他一句而已!
那少年向其中一个公子耳语几句,公子似是看了她的方向一眼,便直直地走过来,向她伸手:“好饿,阿姊分我些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补起了,好肥吧?
☆、意中人(小修)
不待刘贞说话,那头戴光纱短帽,身着窄袖罗衫的公子,信手捻了刘贞捧着的一包吃食,放进嘴里咀嚼,边吃边赞:“好滋味。”
刘贞一脸黑线:难道赵三郎酒喝多了,闻不到这里的尿骚味吗?
她见赵休吃的香,以为他真饿了,就把一整包全塞给了他:“好吃,你就多吃点。”
赵休笑笑:“太油腻,还是少食为好。”却没有推辞,而是收入怀中。
“阿姊怎地在此?”
“我出来买果子,妈妈和阿钧他们在前面的茶摊里等我呢。”刘贞奇怪:“怎地最近都是在书院附近碰见你?”
“我是读书人,好友多是学子。”赵休解释完,就一手拉住刘贞胳膊:“阿姊与我一同游乐罢。”
刘贞摇摇头:“我与阿永一块出来买果子,要在这等他。若他找不到我,定以为我丢了。”
赵休一哂,冲方才便溺的少年喊道:“张耆你在此等个叫陆永的小郎。”便硬拉着刘贞往那群公子王孙嬉戏处去了。
刘贞见那梅林间,人物各具fēng_liú,穿罗着绮,香风微送,烛影花树下,嬉笑掷果甚是华彩。还有萧鼓乐声传来。
刘贞不想去,不愿意到那些人中间去。她抽抽胳膊,没想到赵休喝醉了,不知轻重,抓得很紧,丝毫不为所动。刘贞便赖住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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