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绯若,并不言语,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细细擦了擦她的指甲,她一脸惊异的瞧着他,他道:“这手绢本来就是要用来擦手的,若是担心它会沾染些浊物,当真是除了精致,而别无用处了。”绯若看着指间的手绢,道:“如此精美的手绢,只是用来看,已然是极好的。”他的手微微一顿,并无言语。
绯若看着他的手指,道:“公子的手绢,想必是有故事的。”想想,这么精致的绣花,该是出自美人的指间,也是,在仙界还是世间,那一个手绢牵扯出的fēng_liú韵事也是不少,令她有趣的是,今日倒是真真见到了一张手绢,这手绢还用来擦了她的手,若是有他有那种意思,当真是孽缘的。
绯若抽回了手指,挑眉道:“公子拿手绢用来擦我的手,实在是让天歌疑惑。”他淡淡的看了我,询问了声:“为何?”绯若又道:“公子用贴身之物为天歌擦手,是太看得起天歌,还是将心爱之物看得太轻?”
他浅笑,道:“这手绢的确是景澜的贴身之物,为君妃擦手,也只是不想让君妃的仪容有失,尽了待客之仪,尽了为臣的本分,然则,君妃是君上的妃,若是君妃觉得在下逾越了,景澜任凭君妃处置。”绯若瞧着被污了的手绢,挑眉道:“凤公子为了尽本分,就这般愿意舍去心爱之物?”想不到他为了权势,为了迎合,竟这般的薄情。
“君妃认为景澜是薄情之人?”他淡淡的询问一句。绯若只是看着他,那素白绣花的手绢在他手中随着夏风吹拂,他缓缓道:“丰翘被长条,绿叶蔽未华。因风吐微音,芳气入紫霞。我心羡此木,愿徙着吾家。夕得游其下,朝得弄其花。”
她看着那手绢上的红花,那扶桑树也完完全全的在绯若眼前一晃,她蹙了蹙眉,这凤公子着实是难以捉摸的。表面上看来是温润的公子,但是谁知人后的他是何样!
过了半响,他叠着手绢,道:“心爱之物如你所言,当之束之高阁,使其不染尘埃,但景澜以为,心中无,尘埃无。”绯若盯着他,他这话,倒是说她想太多了,是她太不纯洁了,他只是拿他心爱的手绢给她擦了擦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绯若见他将手绢放入袖中,仅是一笑,道:“多谢凤公子为我擦了手,烦劳公子为我拔下一株熏草。”
他弯下了腰,伸手去拔取那熏草,他将那熏草连根拔起,绯若蹙了蹙眉,见他的手心应是被熏草上面的棱划了一个口子,那血珠一滴一滴的滴入另一棵熏草上,那熏草慢慢开出了黄色的花冠,绯若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将熏草递过,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东西。”
绯若看着他的紧握的手,道:“你的手怎么样?”他浅浅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声:“不用担心,并无碍。”绯若伸手触碰到了他捏着熏草的指间,道:“这熏草是用你的血养活的吗?”他将握着熏草的手指移开,道:“这熏草的棱有些划手,你这样拿着多有不便。”他伸手将袖中的手绢拿出,将熏草的茎部缠好,才又将熏草递到了她的面前。
绯若瞧着那沾在素白手绢上的血点子,伸手接过熏草,慢慢将手绢取下,将熏草放在了地面上,道:“将手伸过来。”景澜仅是看着她,她向他这便迈了一小步,握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的胳膊举起,另一只手覆上他依旧握着的手,又道:“让我看看。”
绯若轻轻握住他的指尖,让他慢慢张开紧握的手,她看着手心的一道长口子,轻声道:“疼吗?”他只是静然看着她,浅笑着摇了一下头,她用指腹轻轻触了触那伤痕,用手绢细细的缠了两圈,在手背处打了个结,素白的花结在他带着暖意的手背缓缓绽开,那素白的花色与他不染纤尘的手极为合称。
他看着她,浅笑着缓缓道:“你刚才不是认为我对你别有居心吗?现在你为我包了手,是告诉我,你暗意让我对你图谋不轨了?”
☆、第二十一章
绯若瞧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是一笑,道:“先前有些误会凤公子,凤公子莫要计较。”他淡然一笑,道:“你并没有误会,我确实是对你别有居心。”
“……”啊?绯若默然的看着他,她之所以认为是误会了他,正是由于他对花草爱护,竟不惜以自己的血养之,连对花都是如此,那么……对于她的关怀,想必也是出自他的本性。呃,凤公子本性良善。她再想之,想必是凤公子的玩笑话,道:“凤公子,这等……”
“你认为我是说的玩笑话?”他没有等她说完,便接过她的话。绯若看着他淡然的表情,不知他是为何意,只得点了点头。他抬起包了手绢的手,伸手到她的身前,道:“我的目的是想要……”他微微一顿,道:“交你这个朋友。”
绯若听他这般说,又看了他伸过来的手,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想了想,他为何愿意交她这个朋友?她张口,问:“为何?”凤公子浅浅一笑,道:“这个,景澜并不晓得,大概,与姑娘几分缘分。”绯若抿唇,缘分,倒是个玄妙的词。她伸出了手,轻轻握了他的手,道:“既然能够遇见,自是有缘,我愿意交凤公子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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