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事情汇报完之后,桂妈才离开秦浅的院子。
……
在进膳厅之前,秦浅蹲下身,拉着秦初的手低声温柔地叮嘱,“小初,一会儿你会看到很多人,不过你不要怕,大方地问好就行。然后不管大家说什么,没有人叫你说话,你就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就好。”
“别担心,有什么事,妈妈一直在你旁边。”
“好。”秦初点头。
在池家,就是连礼服都是有规定的,像是秦初这样的和池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家主同脉的,不能穿正红,也不能穿传统服装。
所以秦浅给小初选了一套小西装。
酒红色的丝绒在领口绑成一个结,衬得那白皙的小脸更可爱了。
秦浅扶着他跨过门槛。
过了门槛之后,有桂妈拨来的佣人提点过了,便十分乖巧地松开了秦浅的手。
也十分懂事地,落后秦浅一步的距离,挺直着后背,跟在她身后。
秦浅选的旗袍虽然是正红色,不过绣着手工的霜白色的玉兰,高贵也不俗气,倒和她那几分清冷气质挺相称。
有资格在池宅过年的,只有家主一脉,和定了继承人的少主一脉。
长席间,主位的右边坐着老太太,左边的位置空着。
所以右边也是老太太一脉的位置,依次而下的还是老太太的儿子池启河,以及池启河的一双儿女。
儿子已经成婚,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比她小,尚待字闺中。
左边的位置依次是她舅舅池东则,她表姐及表姐夫和侄子。
因为秦初名义上是她儿子,所以在池东则顺位往后空了一个位置给秦初。
她回来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
昨天回来之后,也一直没有见客,想来老太太也懂她的意思,叫人封锁了消息。
所以从她踏进膳厅的那一秒起,席间除了老太太,全都是一脸震惊的神情。
只有老太太笑盈盈道,“小浅来啦?快来,这里坐。”
同时回头跟桂妈吩咐,“阿桂,可以上菜了。”
“母……母亲……”坐在离老太太最近的池启河回过神来,但仍旧有些无法接受一般。
池启河已经七十来岁了,头上的华发大有将黑发全军淹没之势。
“方才母亲说的等的重要的人,就是她?”
池启河面带笑容地小声询问老太太,可那眼底的冷光丝毫不落地被秦浅尽收眼底。
亦或者说,他或许从来都没有打算掩饰过。
“怎么说话呢?”老太太立马垮下了脸来,“这是未来的家主,就算现在还没有举行仪式,那也是少主,‘她’、‘她’是怎么个说法?”
手掌往桌上一拍,震得手旁的瓷器“哗啦”作响。
先前的慈祥和蔼之态,荡然无存,只留下威严神情,“你也在池家不少年,还说为不少后辈儿做表率,你就是这样做的表率?”
到底是家主,何况还是自家母亲,池启河就算再怎么横,也不会对老太太有什么不满。
立马偃息,站起身来,面朝秦浅,鞠躬,“少主。”
池启河都这样做了,那右边的一溜自然也都站了起来。
左边的池东则起身,也是朝秦浅鞠躬,不过言语间就比池启河要亲近了许多,“浅浅,你回来啦。”
秦浅面朝池启河微微颔首,清淡地唤了一声,“大舅公。”
然后和他身后的一行人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坐。”
上前走到主位左边的位置,面对池东则带了两分笑意,“舅舅,我回来了。”
然后介绍,“这是我儿子,秦初。”
这介绍的时机巧合,叫人听不出来是特地给池东则介绍的,还是跟大家介绍的。
“小初,跟各位曾舅公,舅公以及舅舅,姨姨们问好。”
刚坐到池东则身旁的秦初,立马又站起来,双手放在腹部,十分绅士地和大家一一问好。
问完好之后,也没有坐下,就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和神情,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候大家的回应。
池启河看了秦初一眼,本来对秦浅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一个那丫头收养的跟池家毫无任何瓜葛的毛孩儿也配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用年饭!
池启河不吭声,他的晚辈们自然也不敢说话。
而池东则这边自然是不会先出声的,也静静地等着他们的态度。
对秦初的态度,也相当于是对秦浅的态度,自然也关系着他们这一脉的地位。
不过他看着秦初面色如常,一点也不焦躁的申请,眼里倒是露出一些赞赏的。
“好,好,好,小初是个乖孩子。”最后是老太太笑盈盈地点头,看向秦初,露出慈祥的神情,“别站着了,快坐下。”
“谢谢老太太。”秦初又绅士地鞠了鞠躬,然后才乖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屁股刚一坐下,就听见坐在他对面的舅公不满道:“这不想回来,要死要活地在外面;转天儿一变,又突然要回来了。怕不是池家家主的位子给你当玩具一般玩耍了吧?”
“奶奶,这把池家当儿戏的人,能当得了池家家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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