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了!”骞绯月摩挲着手里的瓶子喃喃说道。
瓶子里的骨灰在那晚就已经被千默撒在了泥潭边,她已经见证了那送她入地狱的父母得到应有报应。
千默给那些蛇送去了一窝老鼠回来,便看到她坐在轮椅上发呆,脸上是没有一丝生气的沉重。
这样的她看得他心痛,他恨那些让她脸上失去笑容的人。“月……”他走上前握住她拿着瓶子的手,他把瓶子从她手中拿开,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他想跟她说,不幸的人何其多,她不用这样给自己那么重的负担。可是他又不能说,因为当初自己也是不幸的,若不是有她,他也许现在都还在跟那些野兽争吃的,又或者已经被某只老虎还是熊撕碎,吞进了肚子里。
他能做的,只能是陪在她的身边,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完成她想做的事。她有压力,他就帮她一起担着。她有仇怨,他就陪她一起恨着。
等某一天,她把那些恩仇怨恨都了解了,他想,她总能再露出那开心释然的笑容。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其实是一个人还没经历过,另一个却被那些怨恨遮住了眼睛。他们没有想到,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悲剧都是有可恶可恨的人造成的。更多的是这不公的世道,苦难的人生。
当他们通过跟病人打听到了第三户卖女儿的人家时,事实的真相给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的冲击。
“小医师啊,那户人家已经都死完啦。”一个四十多岁的奶奶在候诊的时候跟骞绯月聊起天,“他们家一家子七口人,除了那个被卖了的女孩子,都死完了。”
骞绯月记着病例的手一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了一个黑色的墨点。
“他们……是怎么死的?”
“瘟疫!”奶奶叹了口气,“他们村子,那年得了鸡瘟,后来开始传染到人身上。老秦家的隔壁人家是我表姨家,当初还好我表姨家发现得及时,下了狠心把鸡鸭都烧死了,一家人才逃过一劫。
“那老秦家本来就是养了不少鸡鸭,出现了鸡瘟舍不得杀死。那秦家老太太还把死了的鸡烧来吃……”
“这老太太真是弄不灵清!”边上听着的人有开口骂的。
也有人帮着老太太说话:“一只老母鸡光卖就能卖一两银子呢,还不说下蛋。哪儿舍得就这样杀了啊……”
“谁说不是呢。”先前的奶奶也是皱眉说道,“要怪就怪这老天,发什么鸡瘟。”
“那后来呢?”
“后来一家七口都染上了病,只剩下最小的丫头没得病。老秦家知道自己不行了,便托人把丫头卖了,他们是怕待在村子里会连命都保不住。”
奶奶说道这里抹了把泪,“那银子还在我表姨家,说是等那女孩长大了,给她当嫁妆。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已经抹着泪。
许久之后,众人才慢慢平复下来,有人发现小医师还愣着,眼睛里泛着看不懂的复杂的光芒,不由推了她一把:“小医师?小医师?”
“嗯!”骞绯月终于是回过了神,桌下握着拳头的手指,已经陷进了肉里。
怎么会是这样……他们以为给的是生的希望,却不知道其实是比死还可怕的深渊。
小柴胡看着骞绯月浑浑噩噩的,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忙接过她手里的活,让千默推她进去休息下。
“千默,你说,我们之前帮她们报了仇,她们会不会怨我们伤了他们的父母?”
她想起了那个自己引火的瘦弱男子张云生,若是他不知道小如已经死了,会不会还带着希望和期盼好好活着。
她想起那个被咬烂了的朱传夫妇,他们的女儿会不会怪他们害得他们父母下半辈子活在众人的耻笑和非议中?还要忍受断子绝孙带来的绝望?
千默发现她似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她正在里面挣扎,却怎么都出不来,反而越陷越深。
“月!”他轻声却用力坚定地喊了一句,他看着她的头机械地抬起来,眼睛虽然已经移到了自己的脸上,但是眼神里依旧是空洞迷茫的。
他的心就像被闷在水里一样,没法呼吸,喘不过气:“月,别这样对自己!”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跳都快要停下了。
“月,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错。”千默不停地在她耳边呼唤着,“错的是那些黑衣人,是那个女人,不是你。月……她们不会怪你的,张云生也不会怪你的。
“对,你记得吗?他那天死前对你说的话,是‘谢谢’!若是没有你,他还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甚至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他跟你说谢谢,他死了,却死得其所,死得解脱。”
骞绯月的眼神终于是有了一丝清明,她缓缓转动着眼珠,对上了千默心疼的眸子:“真的吗?”
“真的!”千默的眼神执拗、坚定,“还有我,若不是你,我可能还当自己是一只豹子,吃着生肉,趴在地上走着……月……别那样想。”
千默低头让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那里有他流下的一滴泪,“月,若是你不想再痛苦,剩下的两个,我们不找了。”
骞绯月张了张嘴,还是摇了摇头:“至少,我要让她们魂归故里。”
“那就我去!我去找那两户人家,我送他们回家。”千默怕了,他怕她编织了一个牢笼,把自己困在里面。
骞绯月看着千默带着害怕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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