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一直住在这村子里吗?就从没有到外面去过?”
原来你对老子的背景感兴趣啊,好,那就让你开开眼:“对,我一直在镇水村里,守护一方百姓的安宁。老付你不知道,前几年有些不太平,老鹰山上的黑风寨你听过吗?那是个土匪窝,当家的王大虎厉害得很!那段时间,村里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家里被洗劫了。我就拿着棍子,整天在村道上巡逻,让大家安心。”
老付还是笑着看我,点点头:“那时你多大呢?”
“额,差不多十岁。”我挠挠后脑勺。
“果真是少年英雄。”老付拿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被这么一夸我却坐得不自在了,绞着袖子不敢看他。
老付略略思忖,还是温声细语:“再往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看来老头真信了我吹的牛皮,我心内大振:“记得,就说我七岁的时候吧!那时我不想读书,但我爹非押着我去。然后我发现,夫子特别偏心,对张屠户的儿子尤其好。于是我就和他们一起捉了只蛐蛐来,就趁没人注意,把蛐蛐放到夫子的茶杯里,结果他也不长眼,直接生吞到肚子里去了!哈哈哈!”
我笑得前俯后仰,但老付却没什么反应:“再往前呢?”
“再往前?再往前就是……有了,我爹说我三四岁的时候,刚刚会用弹弓,就一石子射瞎了只老母鸡……”
“你是怎么来得镇水村呢?你爹没有跟你讲过吗?”这回老付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咬咬牙,甩出了一个非常不屑的眼色:“杨老头说,在江平县城的江边捡到的我。没错,我是个被亲生爹娘遗弃的孩子,但这不妨碍我在村里生活。”
老付点点头,从板凳上站起来,向我颔首道:“蒙小兄弟坦诚相告,在下深表感谢,先行告辞,相信不日我们还会相见,再会。”
说走就走啊,我也报报拳,将这一拨人送出了院子。
但没想到的是,五天后的下午,我正站在堂屋门口催青青做饭时,还是这一班人马,骑着马赶着车又回来了。
老付一进院子就说要带我去见一个大人物,我是拒绝的,再怎么也得等饭吃完了再说吧,于是老付大手一挥,同行的七八个汉子把院子团团围住,我就这样在他们的密切注视下草草喝了一碗稀粥,然后不情不愿地跟他上了马车。
临走时,青青追了出来,说不论发生任何事,她都在家里等我,要是我蹲大牢了,她就每天给我送饭。我甚为感动,虽然不知道这次招惹了哪个人物,不过看样子凶多吉少,后半辈子能吃上青青做的牢饭,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马车在山路上驶得飞快,完全不担心把老付的骨头颠碎,我抠着指甲盖,一路都在回忆自己最近又动了哪个太岁头上的土。可结果是,我发现见过的人中,最财大气粗的就是眼前跟我一起颠马车的老付,毕竟他是个连余员外见到都要客客气气的人。
想了一路,完全没有头绪,于是干脆我两眼一闭,认真晕车。
行到圆月当空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不等人来扶,我就一个箭步冲下去,随便抱住一棵树开始吐。娘的,上车前刚喝的稀粥,几下全给颠出来了。
老付亲自过来扶我,我摆摆手表示要自己走,都撑了一路了,走几步又算什么。刚刚站直身,一股恶意又涌了上来,我又抱着树干吐了半天。直到胆水都快要呕干的时候,我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表示,可以把我掺走了。
这是一处及其偏僻的院落,似乎离城镇很远,周围没有人家,连狗叫都听不到。我被两个汉子一左一右地架着,进了正中间点着灯的屋子。屋主人倒是阔气得很,高高低低点了一圈蜡烛,把屋里照得比白天还亮堂。
我自觉在桌边坐下,桌上放了一壶沏好的茶,茶香幽幽很是好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翻起个杯子倒上茶就往嘴里灌,几口茶水下去,感觉肚里都没那么翻腾了。
左右看看,感觉这屋子颇为古怪,明明墙面地面和屋顶都是寻常人家的样式,但屋内的桌椅茶具却又透着财气。正在纳闷,老付进来了,还是冲我微微一笑,然后一转身,背后冒出来穿着更为财气的姐姐,我吓得“噌”一声站起来。
这位姐姐生得真是美,月白袍子青纱裙,衬着肌肤白若莹雪。虽然看着比我年长几岁,但丝毫不影响周身的仙气。我看得入了迷,姐姐也看我看得失了神,然后眸子里水光一闪,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身上又没个绢子,左右看看,伸手拿起桌上放在茶壶下的布头递过去,正准备宽慰两句,美人姐姐却突然破涕为笑:“那是杯垫,拿给我做什么?”
哦,原来有钱人这么讲究,用壶装水就算了,还要用布垫着壶,又开眼界了。我把桌垫一甩,向美人姐姐拱手道:“请问姐姐今夜特意相邀,啥事?”
那美人眼睛都惊得瞪大了,半天才开口道:“儿啊,你叫我什么?”
儿?
她叫我儿?
我是这美人的儿!
等我吃惊劲儿过去了,美人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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