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家里也没那么冷了。老大也不容易,年轻人都愿意小两口过,自在,咱们别讨人嫌。”
又对老郝说:“没事,我们也想回去了。这北京虽好,我们也不大住的惯。那个床,不行就去退了吧,我看我们也睡不上了。”
老郝心酸之极,想起那天买床的事情。老两口一直抱怨沙发床不舒服,老郝就说,等回头他忙过这阵子了,带老两口去买床。老郝想的是赵馨宁对家具款式要求高,最好经过她同意。没想到二老还挺能干,自己去家具城挑了床,又商量好了送货,付了钱,把床就这么给搬了回来。老郝当时本来是有点抱怨父母。但二老像两个小孩一样兴奋,一直跟他说这床怎么好,他们怎么讨价还价,怎么选木头,怎么和售货员斗智斗勇。
二老又说:就冲这张新床,也要再这里多住些日子。其实也没有当时就说住下不走了。老郝心想,也没孝敬过父母什么,难得他们看上一张床,回头再和赵馨宁慢慢解释吧。谁知道就为了这张床,父母反而这么快就要回家了。
给父母买了软卧的票,又拿了很多礼物,恋恋不舍地送父母上了车。赵馨宁自然是不去送站的,老郝望着火车渐渐远去,心里憋屈得只想哭。
老郝出生于华北和西北交界处的一个村庄里,父母虽然户口上写着农民,但不大做农活,在当地也算是吃公家饭的两口子:老郝的父亲在乡办工厂做工人,母亲在卫生站发药。家中兄妹三人,数他学习最好。当年老郝考到清华的时候,老郝妈妈扬眉吐气,到处说:“我儿子那在过去就是状元郎!”村里人人都以为,老郝此去北京,必将飞黄腾达了。
谁知京城大,居不易。老郝这样的人才,放在小地方是万里挑一,放在北京是车载斗量。尤其是清华校园里,基本上云集了全国一半的状元——另一半在对门的北大。进了清华才知道,这里并不仅仅是学霸云集之所,同时还是各路顶尖人才扎堆的地方。为国争光的奥运冠军,少年成名的各地神童,家学渊博的名人后代,都在这个校园里出没。
同时,北京的一切又深深地吸引着老郝。五道口的西餐韩餐日餐,小剧场里的爆笑话剧,逛不完的博物馆,摆满书的咖啡厅……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对于老郝来说,这都是人生的新体验。老郝被北京深深的吸引,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留在这座城市里,并且,让父母也来团聚。他要把他吃过的,见过的,一件件带父母去尝试,体验。
可是人渐渐长大,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一边是自己挚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父母,可是他们却不能因为这层关系就彼此相爱起来,反而势同水火。老郝怨父母,为什么不能对赵馨宁客气一点?老郝也怨赵馨宁,自己父母其实也不过就说了几句难听话,不理他们不就行了?
把父母接来与自己团聚的梦想,实现起来居然这么难!想来想去,老郝觉得,还是要怪自己没钱。房子太小,小小的两居室里住了五口人。自己做程序员的薪水养活一家三口是够了,但要想让父母也过上好日子,他在事业上,还得再拼搏拼搏才行。
晚上回到家,看到赵馨宁已经高高兴兴地把父母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家里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精致的样子。吃晚饭时,赵馨宁只敷衍地问了一句:“爸妈走了啊?”就只顾着跟珊珊说话了。倒是珊珊,一脸期待地问了一句:“爷爷奶奶什么时候再来呀?”
老郝失落的样子,赵馨宁不是没看到。但她想,是走的突然了点,难怪他不高兴。过几天,再哄哄他就好了。城市里长大的她,理解不了老郝和父母之间那种复杂而纠缠的感情。趁老郝洗澡的时候,她高高兴兴地打电话给范晴报喜。她不知道,老郝躲在热水中,像个委屈的孩子那样哭了起来。
第九章 理想爱情是什么样
人都是患难时才想起朋友,日子顺心的时候,都忙着过自己的小日子,想不起与朋友联络。赵馨宁保卫了自己的家园,看到她一提离婚老郝就吓成这样,心里对爱情又充满了信心。老郝还是深爱自己的,当初没看错人。赵馨宁心情大好,把生活打理的越发精致可人。只是老郝过了年之后加班越来越多,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范晴这边,生活就是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投标的项目终于做了最终汇报。曹工,范晴亲自上阵,发挥得相当不错。单看方案本身,范晴觉得自己公司的方案具备一定优势。但是回来之后,曹工对范晴说:“也不用报太大希望,我早就打听过了,三所的那个负责人是刘总的大学同学。这次咱们主要就是磨练一下队伍。”
刘总的集团名为阔达,这个名字起得好,果然生意做得又阔又达。这次投标的项目是个位于大兴的别墅区。大兴本来位于南边,按老北京的说法,是下风下水,但这几年一来是有了新机场,二来是北京南站越来越兴旺,南边的地也日益值钱了起来。能在大兴拿到一块地,刘总集团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按照曹工的意思,参加投标就是来亮个相。
投标完了,范晴可以略喘息几天,恢复了和钱大卫的工作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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