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迷路了吧?
“你……”一只手从背后碰到她的肩。
白琅吓得一跳,她回头看见张微讶的脸,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吓着了?”
拦下她的人身着青衫,手执折扇,檐角滴落不规则的阳光,在他身上浇筑出温润的颜色,使他看起来通透如玉,不染凡尘。
白琅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青衫人凝眸望着她:“讲法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
白琅真想拉着钟离异来听听,什么叫她多想了,明明就是对方故意制造邂逅机会!
“前、前辈……”白琅有点语无伦次,她好想掏明缘书看看自己是不是要走桃花运了。
青衫人很和蔼地说:“我叫言琢玉。”
“言前辈……”
“讲法的时候,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白琅脸都白了。上课不听讲,下课之后被先生单抓出来谈话,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我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言琢玉笑着安抚道,“你以前在灵虚门呆过吗?”
言琢玉笑起来是眯着眼的,眼睫纤长,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那副不出奇的五官瞬间有种惊鸿掠影之感。
白琅心下一紧,没有直接回答:“您问这个做什么?”
言琢玉微笑道:“只是感觉气息像。”
“是吗?”白琅谨慎地用真话骗他,“我乃万缘司弟子,所学甚杂,许是前辈看走眼了吧。”
言琢玉没有多说,只淡笑着同她道别,然后返回空中凤舆龙驾。
他离开之后,周围氛围都轻松不少,白琅也不觉得心慌难受了。她继续往院落里走,结果走到一半又被人拦下。
这回拦下她的是钟离异,他焦急地说:“我找你半天了,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这条路上啊?”白琅不解,“你不是去剑窟探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钟离异恼火道:“我都探查完了!”
他手里拿了一块沉影玉壁,很多人用它记录前辈大能的斗法场面,他怕自己漏掉细节才带上这个,结果没想到记下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白琅觉得不对劲:“不可能吧,我跟言琢玉才谈了几句话而已……”
“你跟谁?”
“言琢玉。”
钟离异似乎有些无语,他说:“你就没问过折流上人吗?怎么单独跟他呆一起?”
“他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异没法,只好跟她说了:“琢玉上人是仙境鼎鼎有名的三姓家奴,一身道法通玄,先入灵虚门习得无数道藏,然后上扶夜峰修剑道,最后入赘不临城,连道号都冠了妻子的姓。”
“入、入赘……?”白琅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钟离异似乎还是忌讳谈论这些,白琅磨了半天他才说:“仙境这点破事我们也不好乱谈。不过不临城现任女城主是个傻子,对他言听计从。他自降身价入赘不临城怀着什么心思,也只有灵虚门自己知道了……”
这种话只能点到为止,白琅也差不多懂了——无非就是架空城主,一统仙境。
钟离异一摆手,将沉影玉壁递给她:“不说这个,你快看看我在剑窟里瞧见的东西,可真是不得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讲法内容取自《高上神霄玉清真王紫书大法》。
评论我都有记下,但是已经出现过的谕主能力或者名称是不能够报名的,请大家注意。
比如影这个,之前的章节已经出现过了。
改了下错别字。
话说,眯眯眼都是jzwndkd……
第41章 饮权为鸩
白琅把沉影玉璧来回看了三次,最后一次看的时候拉上了折流。
钟离异记下的东西很少, 大概就是他踏入剑窟, 漫不经心地往角落里看了一眼, 然后匆匆退出。
他看见的是一个倒挂在坟冢上的黑色人影。
剑窟本来就暗无天日, 若是单纯看不清,肯定判断不出人影是黑色。但玉璧中的人影却很好判断,因为它边缘还有一圈银白的光, 这光将它内里照得越发深黑可怖。人影除了边缘这圈银白,就再也没有其他颜色, 两条腿细长如线, 钩子似的挂在墓碑上面, 一口一口地咀嚼着什么。
考虑到墓碑下被挖开了一点,白琅也不敢多想它到底在吃什么了。
前两次看的时候,白琅跟钟离异确认过好多遍:“这真不是你们剑窟里自带的吗?”
钟离异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我们得跟葬在剑窟里的前辈高人有多大仇,才会故意养这个啊?”
于是最后一次看的时候, 白琅叫上了折流。
看完之后,她说:“按照天文历法, 二十天前应该有月蚀, 但是它没了。”
折流把玉璧上的东西重放了一遍,眼神都没有挪动分毫。
白琅兀自说下去:“我看这个人影就挺像月蚀的。”
钟离异发出吸气声——边上一圈白月光,里面像被什么遮了似的深黑一片, 可不就是月蚀吗?
“我就瞎猜一下吧。”
白琅把折流在看的玉璧压了下去,因为里面老是发出渗人的“嘎吱嘎吱”声。
“奴月人可以掠取月相为奴,制造出这样的人影。这个天权的限制应该类似于……一个月奴存在的时候, 不可以召出另一个月奴,或者两次召出月奴必须存在时间间隔。而且我想,月奴的消失多半不受谕主控制,所以奴月人使用天权的频率低且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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