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杂货间,一时间沉入了相对无言。
我时不时抬眼看他,他正眯着眼撕扯下右腿的裤腿,用于将红肿的伤口绑起来。这样做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走更多路程。
心里有些疑惑,但却又觉得询问有些多余。
底下眼眸,我将最后的玻璃刺拔出,用手擦去伤口溢出的血珠。
安德鲁无声地递来一个长布条。
知道他的意思,我接过布条,咬着布条的一端,抬起手臂,将那布条缠绕在手臂上狭长的伤口上。
一时间,我们又陷入了没有交集的状态。
“说吧。”安德鲁首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我抬眼看着他波澜不惊地缠绕着布条,他脚踝肿的很厉害,小腿也存在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消毒水,他卷起裤腿简单地清理了伤口,扯断黏着在伤口的残余布料,这牵拉让这些伤口重新裂开,再次冒出鲜血,但他此刻平静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痛苦。
“三个。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你会如实回答吗?”
“这是第一个问题?”
“不是。”
“如果我认为你应该知道,那么我会告诉你答案。”他的语气冷静镇定,就如同一个优秀的谈判家,在这样炼狱的世界里,难以想象他的心理防线为何会如此强大,不仅能够面对丧尸毫无惧色,就连面对尸鬼都没有任何惊恐之情。
就像个杀戮机器。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教堂图书馆?”
安德鲁低着头包扎伤腿,我凑近了,帮他在布条上打了个结。
“血字。当时我正在停车场停车,就在我下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丧尸冲了过来,我一拳打断了它的鼻梁,我掐住它的脖子,把它的头卡在汽车车窗……”安德鲁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在这时我看到血字出现在汽车挡风玻璃上。”
也是同样的血字……
我沉默了。
他也和我一眼,收到了某种提示。
要去那个未知的地方。
但是,如何让这些血渍在固定的时间点浮现出来的?玻璃、窗台上覆盖着薄薄的尘埃,并不像是有人曾动过手脚。不可能是那些已经丧命的绑匪,否则安德鲁不会也收到这样的信息。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吗?就如同某种深远而沉重的呼唤,召唤着他们的灵魂向那个地方聚集。
人类有可能办到吗?
安德鲁稍稍倾斜了一下身子,抬起右臂,这时我才想起他手臂上还有一道狭长的伤口。我站起身,帮着他受伤的手臂从外套中慢慢抽离出来,他一声不哼,但不断染红衣服的血却透露了他的伤口并不乐观。
我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剥离掉最后粘黏在伤口的布料,他外翻的伤口裸露在空气中,粉色的真皮与肌肉,隐约可见的血管,安德鲁稍稍移动了一下手臂,牵扯到手臂的肌肉,血液瞬间溢出那狭长的伤口,顺着他手臂的肌肉流下,我忙用他脱下的外套吸收掉那些不断渗出的血迹。
内心稍稍惊异于他对疼痛的忍受程度与处变不惊的老成,擦去皮肤上的血液,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些黑色的痕迹,我将他身上穿着的短袖袖口往上翻以便于不触碰到伤口,但就在我把短袖袖子翻上去时,我看到了他手臂完整的纹身。
我停顿了一下动作,默不作声地抬眼望了他一眼。
他靠着墙壁,侧着脸,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即使在移动手臂时牵拉伤口依旧造成了二次出血。
“按照我说的方法止血。”安德鲁瞥了一眼不断渗血的伤口,他仅剩下另一只能够灵活移动的手臂,但我不知为何他依旧能够保持神态自若,就仿佛这皮肉外翻的伤口对他而言并不能造成疼痛。
我抿着嘴按照他的吩咐用杂物间的刀片将他脱下的外套割出一条布条,缠绕在他手臂的近心端。他很镇定地吩咐着每一个动作,精确到每一个细节,止血,清理伤口,拔出伤口周围的木屑与玻璃碎屑……就仿佛他曾经接受过专业的包扎救助训练,对自己的伤情了如指掌。没有消毒水,我只能在他的出血情况稍稍好转之后用衣服充当绷带包好他的伤口,黑色的夹克裹住了伤口的血腥味。
“你好像对包扎伤口很在行。”我漫不经心地说。
“以前学过一点。”安德鲁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肿胀的右腿靠着弯曲的左腿,背靠着满是尘埃的堆叠着的木箱,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是谁?”我用不容回旋的语气提问。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知道。”
“你怎么判断出我知道。”
我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从来没过问我的名字,我的经历,但你却救了我两次……安德鲁·格雷,你一定掌握着某些关于我的信息。对吗。”
他先是面不改色地沉默了一下,却又像是妥协一般开口。
“是的,我的确知道,但却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的语气有些迫切。
我与这个冷静强大的男人谈判着,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任何与我有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薇拉·兰斯洛特。”
听到他开口,我疑惑地皱眉,一瞬间呼吸一滞。
“我只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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