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死死不放。
他皱着眉出声冷声说:“走开。”手往下移,试图推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
可埋在他身前的人,开始耍起了无赖,不再是抓着他的衣服,直接环紧了他的腰。那样紧,生怕被他推开。
他看不见她长得什么样,脸埋在他胸前抽抽噎噎,好似溺水的人抓到的一根浮木,不肯松手。
“放手。”从他喉间再一次逸出了一声冷哼,如果熟悉的他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识相地不去招惹他。
女孩非但没有被他的冷叱吓到,甚至更紧地环着他的腰。
“不放!就是不放!”女孩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无赖,还有些小蛮横。
“顾少,我马上把这小丫头带走……”保镖在一旁已是急的满头大汗。
听到这恶狠狠地声音,女孩害怕地往他怀中直缩,从抽抽噎噎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座流水脉脉的江南城市,生养出来的女孩儿都是水做的一般,爱哭!
那哭声,让人心烦意乱。
“爱哭鬼,你要哭往别处哭去,别在我跟前。”他看不见她,只能冷言说着。
女孩似是跟他杠上了一般,忽然制住了抽泣,声音中带着哽咽,一顿一顿地说着:“哥哥……你别赶我走……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
蓦然间,这无意的话语似是戳中了他溃烂的伤口,手下毫不留情地拨开女孩的手。
什么时候,旁人都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了?
毫无防备下,女孩跌坐在地上,保镖在一旁看着女孩精致的五官此刻紧皱在一起,面上阴雨沉沉,樱唇一扁似是马上又要哭出来。
一时间保镖有些于心不忍,打算上前好声安慰两句。
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小丫头,烦得很。
女孩明澈的眼睛里满是雾气,可她没有再哭,反应很快的抱住了身前那人的腿,不让他有半分的挪动。
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脚下的步子亦是再也不能挪动半分。
“你到底想怎样?”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清隽的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我……想陪你。”女孩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稚嫩,却执着。
他莫名地笑了起来,却是冷嘲。随后缓缓俯下身,一根一根掰着她的手指。
“小丫头,哪来的回哪去。”
后来,他也没再去管她,关上门,重新回到了自己黑暗的世界里。
只是后来,他隐约地听到外面传来那个爱哭鬼的声音,还是在哭。
夹杂着老人的轻哄声,应该是她的家人寻来了。
莫名其妙。
一个意外,莫名其妙的意外。
第二天,他不知道为何突然问起了那个女孩。
保镖只是说,她在门口蹲了好久好久,后来被她的家人带回家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不到东西,就只能听着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行走声。
一分一秒地数着,每过一秒,就是生命的一分流逝。
听觉很灵敏的他,忽然听到了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很轻,蹑手蹑脚,生怕被人听到。
“谁?”他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
那脚步声也一瞬间停了下来,却没人回答他。
他下意识地摸索到了床边的按铃,刚想按下去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大手,阻止着他的动作。
“又是你?爱哭鬼?”
女孩踢了鞋子顺势盘腿坐在他的床上,小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低声呢喃:“我才不爱哭呢。”
“你自己出去,不然我马上叫人扔你出去。”
“我不出去!”女孩赌气地说着,忽然凑到他身边,伸手轻触了触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很轻很轻,像是怕弄疼了他一样。
他看不见她,却不代表会让她为所欲为。
啪的一下,他挥开了她的手,力道也没用控制,他只能感觉到那只小手缩了回去。
静默了很久,复又听到了她小声地抽泣。
压抑着,要哭不哭的声音,听着更觉得烦。
他这是在做什么?和一个黄毛丫头在这较什么劲,直接把人轰出去就算了。
可能是这段日子太无聊了吧,死水微澜一般。
女孩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一边揉着一边抽噎说:“我趁着没人偷偷跑进来的,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就进不来了!”
“可我不希望你进来。”
“我想陪你啊。”女孩面对他的冷言冷语,没有退缩,依然执着的说着。
她说,她想陪着他。
他勾了勾唇角,忽而问道:“为什么?”
“外公说,妈妈的眼睛在这里。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再看看……”女孩再次伸手触摸着他眼上的纱布,声音软软糯糯,好似带着一丝微薄的希冀。
他抓住她的手。
事后他知道,眼角膜的供体是那个当场死亡的肇事者,而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角膜移植手术……
伤得太严重,复明的几率很小。再加上那一条人命,他怎会不恨?
他倏地起身,将女孩小小的身子抱起来,习惯了黑暗的他大致能熟悉这个病房的布局。
开门,真的将她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
无情的隔绝了所有的画面,可门外又传来了低低地哭声,以及不断拍门的声音。
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门口,像是在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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