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我便成为某行的正式员工了。工资也有了提升，比之前多一倍。这对于熬过三个月1500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在银行，工资其实只是赚钱的一部分，有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小部分。主要的经济来源，还得靠绩效。至于这个绩效的多少，不仅要看你的营销能力，还要看领导喜不喜欢你。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还言之尚早，因为不成文的规定，新入行的正式员工，头半年没有绩效，后半年一半。也就是说，我还要靠着一个月三千多块的税后工资撑半年，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有没有绩效这个事情，都不会影响我的工作热情。
银行的个人业务其实很简单，每天最多的也就是存取款，签个电子银行办个汇款什么的。偶尔碰到个性业务，连我那师父赵佳佳也是一脸懵逼的问前辈。我们这业务最全的要数在前台工作了十年的李星了。这大哥平时别看吊儿郎当的，但是一碰到不会的业务，问他保准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还头头是道的。李哥每天都特潇洒，只要关门没人了，指定是第一个回家的。人家那速度，我估计练上十年也未必能赶得上。要是一出什么问题，到他那都是云淡风轻的不叫事。他总说出什么事了都不要紧，总有办法解决的，所以教育我们这些小孩子们要心态放平，不要着急忙慌的。开始我还不懂，这一笔一笔的业务只要办仔细了，能出什么岔子啊。结果没两天，我们的孙芙蓉大姐就给我上了一课。
那天网点来办理业务的人特别多，关门了之后一个小时客户才走干净。柜员们都忙着清点自己的现金，勾兑账务。我看见孙大姐拿着一百面值的人民币过了一遍机器，然后又反面过了一遍，之后又手工清点了一遍。这个过程中眉头是越皱越紧。之后放下百元开始清点其他面值现金。然后抬起头低声而又焦虑地说了一句：“李星，我好像短款了。”坐在她前面的李星大哥回过头看了看孙芙蓉的账面余额表，问了一句：“短多少？”孙大姐回答到：“一千八。”
李星：“知道是哪笔么”
孙芙蓉：“不知道，今天没有这个数的业务。估计是给错钱了。你陪我去看看监控呗。”
李星：“成。”其实李星都已经把自己的业务卷好准备回家了，但是看到孙芙蓉一脸的焦虑，还是同意去了，推迟了回家做饭的时间。直到他们俩出去我才问赵佳佳这是怎么回事。赵佳佳放下正在勾账的笔，抬头看着我说：“孙姐估计是在办理业务的时候，多找客户钱了，所以她实际有的钱，跟系统里显示的钱不一样。实际的钱比系统里显示的少，叫短款。如果多，那就叫长款。长短款都是差错。如果找不回来要么挂账上报，要么自己补。等客户来再解决。”我听得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就礼貌性的哦了一声。什么长短款啊，什么挂账啊，都什么鬼，不知道。看来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好多哦。对于一个土木工程专业出身的理工男来说，这会计还真叫一个懵比呢。万万没想到，当时其实只是广撒网的职位申请，居然最后只剩下银行的工作。其实，也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单位给我offer，只是考虑到如果跑工程可能三年五年的都不能回一次家，就有点舍不得。我倒不是一个矫情的妈宝男，只是看着一天天苍老的父母，觉得还是稳定的工作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听着孙芙蓉跟李星交流着回到屋里。两个人似乎已经确定了钱的出处。看着孙大姐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经过几声之后对方接电话了。孙姐还是很温柔的解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客户那边明显有疑虑，经过几分钟，好像有了转机。再后来孙姐礼貌地道别然后挂了电话。李星一边锁抽屉一边问：“那哥们说什么啊？”
孙芙蓉：“他说明天给我送过来。”明显今天不能过来还是让孙芙蓉有些失望的。
李星：“行呗，能找回来就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啊。”
孙芙蓉：“啊~谢谢你啊，李哥，明儿见。”
李星跟大家道别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赵佳佳忍不住好奇起来。问孙芙蓉到底怎么回事。孙芙蓉叹了口气说：“今儿给那客户办业务，我也不知道当时想什么呢，人家取两万零贰佰，机器走账的时候都对了，就是最后给钱的时候，我脑子一抽给了两万二。结果就短款一千八了。”
赵佳佳：“哦~没事，不是找着了么，那人不是也同意明天过来么。姐，你也别想了。”孙芙蓉虽然嘴上应付着，但是脸色还是依然的难看。想必，这一千八百块钱的窟窿今天是要自己填平了。下了班，我跟赵佳佳一起往出走，赵佳佳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我说：“王健，你知道么，干咱们这一行都是从赔钱开始的。”虽然觉得好笑，但是经过孙芙蓉的这件事，感觉到了一些无奈与悲凉。赵佳佳看我不说话她继续说到：“你看今天孙姐这个事情，她还好是找着了，而且客户也还算配合。这事也就算了了。如果找不到，或者客户一口咬定钱没错，那我们怎么办。”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钱少的时候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出了。如果钱多，估计就要报警了。不过这样带来的麻烦也会更多。”走到路口我跟赵佳佳就分开了。我回去的一路都在思考赵佳佳对我说的话。有一种心酸的苦楚。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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