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投靠对了人。”卫泠煜自语道。
“当年父亲一死,屠杖便揽括了西山残党,势力骤然增大。”百里弄筝轻笑,“那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是朝廷所为,但现在十年一事真相早已浮出水面,我等若是不依靠屠杖,你也不打算回武林,便是真的要被左丘颉的人置于死地了。”
“照你一说,我们现在何也做不成。”
百里弄筝默然不语。
卫泠煜见此心情有些烦闷,他道:“我要休息一会。”
“你是要去看玉笛吗?”百里弄筝道。
卫泠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便要走出去。
“你我没有夫妻之实,这自是明白的。”百里弄筝淡淡道,“这么些年来,我不过图个日子过。自从爹爹走火入魔而死,我便也不想和这世俗有何过节,一人一筝,奏乐以自娱便好。”
百里弄筝正是当年樊弋的女儿,从小与卫泠煜订下娃娃亲,在樊弋死后西山派四分五裂,便嫁给了卫泠煜,隐姓埋名。
“我又何尝不是。”卫泠煜道,“小轲死后,我便不想其他。”说着走出了房门,没有回首一眼。
良园风吹,幽香阵阵。
卫泠煜推开门,看见玉笛坐在桌上把玩着一个印章,眼神里熠熠生辉,他不觉上前将其一把抱住了——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卫泠煜心情烦闷极了,死死地将玉笛摁在自己怀里,吓得对方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玉笛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
“很烦。”
玉笛一愣,轻声笑道:“难得见泠煜哥哥心烦呢,是什么事儿呢?”
卫泠煜听了这声音,只觉得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不说出来恐怕会憋得难受,便把心烦根源的一切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玉笛听得很认真,眼神专注地看着卫泠煜,看着他说他与左丘颉的过往,以及后来是怎么认识屠杖的,还有那屠杖的底细,清清楚楚,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待他说完后,玉笛轻声道:“哥哥有好多事情,玉笛都不知道。”
卫泠煜听到“哥哥”二字,那声音和卫轲的像极了,忽然一把扳过玉笛的脸来狠狠地吻下去。玉笛便张了口迎合他,卫泠煜只觉玉笛口中像含了糖,就像小时候和卫轲最爱吃的芋头酥。
兄弟二人,情深似海,只是未能走到最后。
吻着吻着,卫泠煜忽觉得意识飞散了起来,心底的理智告诉他情况不对,但已经阻止不了感官的背叛。他的意识飘渺朦胧,就像天空中一吹即散的轻云。儿时他曾抱着卫轲在千坊居的蒲园中看那云朵,卫轲此时总爱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个不停,而他就一直抱着卫轲,笑眯眯地听他说个不停。
很多事情闪过脑中,包括他与左丘颉的翻云覆雨,与屠杖一起做出的伤天害理,他从商之后和百里弄筝的相互利用。
一切一切,过眼云烟,最终化作儿时的记忆。
“小轲……”他不觉喊出这两个字来。
“泠煜哥哥还是爱着卫轲少爷呢。”他听见玉笛的轻笑声,“看来是永远走不出这泥沼了。”
语毕,卫泠煜便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
玉笛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喃喃道;“游戏结束了,泠煜哥哥。”
他缓缓地撕下面皮来,随着那皮撕下,还可以清晰地听见骨骼转动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那皮层下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绿眸春水,栗发青山,顾隰倚青。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末,千坊居忽起大火,燃烧三天三夜不停息,没有留下任何性命。
有资深的武林人士看到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硝烟冲天,便觉这与十年前西山派的大火,是惊人的相似。
只是相似罢了。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廿九,夜。
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刑部侍郎李云清的府上,准确无误地潜进了李云清的房中,一片漆黑,仿佛是临死前的静谧等待。
“你!!啊啊.....”李云清还未搞清楚是何情况便痛苦地叫了一声,只觉身上的所有骨头在破碎,在融化,最后闭上双眸。
黑影一闪便离开了李府,他拿出一张字条,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便奔向另一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
依旧不知不觉地潜入黄府,夜深人静,黄滔阅沉沉地睡着,黑衣人人过无痕地落到黄滔跃床前。
黄滔阅好似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名浑身笼罩着暗夜之色的人影立在帷幔外,他有些惶恐,脑袋正在快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那黑衣人出奇地没有如对付李云清那般狠戾,他撩起帷幔点下他身边依旧熟睡的妇人的穴道,而后阴森的声音响起:“请大人随我走一趟。”言罢黄滔阅便也晕倒,黑衣人将黄滔阅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之间,朝中三十几名重臣或是如黄滔阅这般失踪,或是如李云清那般永远安眠于府中。
早朝。
“混账!咳咳咳......”龙椅上的天子雷霆大怒,双眸盯着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众臣。
“皇上息怒!”众臣俯首帖耳。
左丘颉自知这些废物只会说这种话,忽然感觉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父皇息怒!”左丘懿站出来,一脸关切道。四皇子前不久刚刚失去了王妃,而今却重站在朝廷上,脸上毫无异色,令人惊叹。
“眼下是派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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