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明没答话,忽得伸手自下巴捏住他的两腮,那颗糖便滴溜溜从窦泽的口腔挤到了唇边。窦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是本能的伸出舌头想把它舔回去,霍司明已然低下了头,敏捷的从他嘴里把糖吮了过来。
“!”窦泽先是一懵,尔后立刻扫视周围有无围观者,见路人似乎都未注意到刚刚的小插曲,才回头瞪视霍司明,那人正翘着嘴角,含着糖,笑得得意。
此时无论作何反应都显得极娘,窦泽也不想在街头打斗引起围观,便垂了首,寒着一张脸小声警告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霍总心里清楚地很,却要腆着脸问:“什么叫得寸进尺?”
窦泽便抿着嘴不说话了,幸而车子很快回来,两人便上了车,一路闷闷不乐,听见霍总故意用舌头扫着糖果,发出轻微的碰撞牙齿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将窦爱国推入手术室,都眼巴巴候在外面等着,看着‘手术中’的灯亮起,心也高高悬起。
霍司明也来了。两人在家里吃过早饭,一前一后出门。窦泽先到医院,以为他今天不会来,没想到刚进病房,霍司明后脚就跟来了。关切地围到窦爱国床边,说了两句宽心的话。他一来,窦家父母心情都好上不少,好似这个大人物来了,就得了什么庇佑一样。直到窦爱国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慈爱地拍了拍霍司明的手背。
待手术开始进行,窦泽坐在长椅上悄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霍司明道:“公司里没什么事,就来看看。”
这话窦泽是不信的,他回头,逆着光影,只能看到霍司明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鬓角里隐藏的一条浅浅的疤痕。他忽然问:“你鬓角上的疤是怎么弄得?”
霍司明静默一阵,才回头看他,一双眼睛强迫似的盯着窦泽的,两人四目相接,他慢慢说:“我母亲拿碎玻璃刺伤的。”
窦泽微张着嘴,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声问:“她……是不小心的吧?”
霍司明没有回答,看着他说:“要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吗?”
周围还有其他人,刘青和窦源领着谢小南坐在稍远的位置,不知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窦泽瞪了霍司明一眼,用唇语说:我妈还在呢!
霍司明便看着他笑起来,弯弯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谢小南体弱,有些坐不住,枕在妈妈的腿上睡着了。刘青说:“你带她回病房吧,在这里别感冒了,今天的水还没吊。”
窦源想了想,抱着谢小南回了病房,过了几分钟又回来了。刘青问:“你怎么没陪着孩子?”
“我叮嘱了小卢护士,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刘青便没再说什么,她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双眼盯着手术室的门,眨也不敢眨,生怕错失了什么。
直至中午,手术还没结束,霍司明出去了片刻,不知从那里弄回来几份简餐,亲手递给刘青一份,道:“吃点儿吧伯母,等你吃完饭,伯父就出来了。”
刘青接过来,脸上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嘴角僵硬的向上扯了扯,她一点食欲也没有,整颗心都系在手术室里头了。窦源接过饭,也没吃,放到一旁,窦泽更没有胃口。
霍司明也不勉强,陪他们等着,窦泽说:“你先去吃饭吧。”
霍司明摇摇头,挨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说:“一定会没事的。”
直至下午两点钟,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众人一齐站起来,看见窦爱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蜡白,整个人单薄如纸,塌陷在被褥里。
刘青抖着手软着脚凑到他床前,轻轻唤:“爱国?爱国?”
小护士在一旁柔声说:“阿姨,病人还处在麻醉中,没有意识的。”
刘青没听到似的,还在喊他:“爱国?爱国?”
窦源轻轻搂住她的肩,说:“妈,我爸还没醒呢。”像是瞬间被召回了魂魄,刘青这才停止呼唤,行尸走肉一样跟在移动病床后面。窦泽亦跟在床后,握着她的手,怕窦爱国刚刚推出来,她又出什么闪失。
霍司明拎着饭盒,到护士站叫她们加热。
待病房里一切安置妥当,窦爱国悠悠转醒,他还没什么意识,脑子里空白着,看到窦泽,看到窦源,再看到刘青,心满意足的重新阖上了眼,嘴里喃喃着说:“还好……还好……”
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护士叮嘱说这几天都要禁食禁水,一家人轮换着到病房外面吃了饭。窦泽身畔跟着霍司明,盯着他吃东西,奈何都没什么胃口。霍司明拿了汤碗里的小勺,舀了菜和米要喂他,窦泽无法,只好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霍司明这才罢休,看着他勉强吃掉半份饭。
窦泽开口道:“今晚我得留下来陪床。”
霍司明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说:“你留下来陪床,睡哪里?”
“……”窦泽自己接过纸巾擦擦嘴,说:“我不能留我妈一个人在这儿,你也看到她刚才的样子了。”
霍司明抿了抿嘴,点点头:“我一会儿跟护士站说,让他们加一张床。”
“你一会儿回去吧,公司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
霍司明不理他,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酸梅糖,窦泽看到那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不接。霍司明便剥开了糖纸,温柔地塞到他嘴里,道:“心里苦,甜甜嘴吧。”
窦泽坐在那里抬头看他,霍总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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