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穆没想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要和李严修分开,倒不是害怕,只是对潜在未知感到有点不耐烦。
这不会他熟悉的领域与场合,他自己怕麻烦,也不想成为李严修的麻烦。
“这是我独用的院子,我和况为分别在你隔壁,不用担心。房间里有服务专线,需要任何东西,拿起电话跟里面的人讲一句就行了。给你准备的衣服已经提前放在你房间里了,应该合身,待会试试看。”
李严修皱着眉,独自跟着做引领工作的服务人员往前走去。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和普通高档酒店里的套房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工作人员只把他领到房门口就退走了,他独自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的特殊之处。
房间居然自带一个‘房中院’,在卧室的落地玻璃墙外面,有一处空地,然后那空地上坐落着的是…假山和温泉。
那水面冒着热气,而且有在香薰刻意掩盖之下的硫磺气息。他现在算是明白李严修跟他讲‘泡个澡’的意思了。
时间离中午还很远,仿佛除了依照李严修的安排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李广穆任命似的脱了衣服,把自己大半个身子浸没在了那一方温泉水里。
然后顺便想了一下他的赵宁。
哦,还并不是他的。
这是他所有的心事和惆怅。就这么小,单单薄薄到只容得下一具小小的身影。又这么大,无边无际的求而不得让他辗转反侧备受煎熬。
随便泡了两下就十分不习惯地走出了池子,把身上的残水随便擦了擦,把床头放着的一瓶未启封的水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往床上一趟,倒头就睡。
然后在不知道多久之后,被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吵醒。
“李先生请您换好衣服,十五分钟之后到宴会厅汇合,十分钟之后会有工作人员到您房门口接您过去。”
李广穆打开了花纹古怪的衣柜,里面挂了一套西装。不十分正式严肃的一套,他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胡乱把衣服套在了身上,衬衫领口的扣子习惯性少扣了两三颗,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分钟。然后坐在落地玻璃前的宽木椅上发了八分钟的呆,才终于等到那如约而至的敲门声。
跟在人身后走迷宫式的绕来绕去,一会电梯一会长廊,一会室内一会室外,以为这是拍进行刺杀任务的特工片吗。李广穆走得很不耐烦,不仅仅是不习惯,他心里压根就不喜欢这种场所。
确切来说,他对一切复杂的东西都不怎么喜欢。
在所有的耐心耗尽之前,终于被带到了一个风格奇特的包房里。他看到了况为,没有看到李严修。
况为看向他的第一眼充满了一言难尽的味道,然后很隐晦地暗示他稍安勿躁,先坐下。
李广穆在这个千奇百怪的包厢里,就只看到中间那套造型奇特的桌椅,想找个角落装空气都没这个硬件设施,只好硬着头皮到那坐了下来。况为在他落座之后立马站在了他的身后,李广穆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不坐?
但他没有问出口,况为比他懂怎样对李严修更为有利。
而在李广穆心里‘非常懂’的况为整个人七上八下,兀自在心里叫苦不迭。想起之前李严修在私下里曾对自己老神在在地说:“你知道雏鹰学飞,老鹰该怎么做吗,直接从悬崖上的巢里踹出去。”
他还来不及吐槽,您这是从哪看来胡掰瞎扯胡编滥造的育儿经,有谱吗?
没想到这既当爹又当妈的李严修一改以往‘爱的教育’,开启了另一个稀奇古怪的极端模式。
剑走偏锋也不是这么个另辟蹊径法啊。
花纹色泽奇特的木质推拉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伙人,确切来说是三个。
为首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比李严修年纪略大一点,长款西式外套披在身上,走路带风,一脸痞气。
他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李广穆。“李先生?”
李广穆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身后的况为脸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要不是对方一行人的注意力全在坐着的李广穆身上,估计要被他这突发的面部羊癫疯给吓着。
横得不行的男人一开口就踢上了一块铁板,也不觉得下不来台。自己找了个台阶,十分能屈能伸地在李广穆对面坐了下来。
李广穆后知后觉地拎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终于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这是李严修的。可能是他和李严修的身高躯体比例实在贴近,所以穿起来也异常合身。
“难道这就是李先生的诚意吗?”态度不讨喜的男人说话的语调也同样讨喜不到哪去。
‘我不是李严修,你要诚意去找他。’李广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单纯的喝了一口杯子里自己倒的茶水。
他这幅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似乎是…唬住了对方,那男人身后站着的,似乎是和况为同样身份的人,俯下`身小声在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收起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直接在脸上巴拉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皮笑r_ou_不笑。“李老弟,凡事好商量嘛。”
李广穆又喝了一口水,双眼放空。听不懂,也懒得听。
况为的嘴角已经抽得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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