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第一次来看他个演的那天。
“各位兄弟姐妹晚上好,相信您呐,有些是这儿的常客,有些是头一回来的朋友,我是这家老板,在这儿跟您问个好。”
“其实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有个小姑娘说想留在我这儿唱歌,我就做主让她现场试个音,您要是喜欢就鼓鼓掌,我就让她留下来,以后您再光顾,也算是添个节目;不喜欢您也甭起哄,小妹妹啊脸皮儿薄。好,下面我就不说话了。”
我和打杂的姐姐对看一眼,想放下手里的果盘出去看,可手里的芒果还得切完了;就在我急急忙忙脱下一次性手套往外跑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霎时间大厅里一静,是那种突然抓住人心跳的静。
下一声尖锐而脆弱的吉他过后,就是她的世界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
交换你微薄的悲喜
告诉你一些可能性
填满你生活的缝隙”
乔馨心不是那种把悄悄话和八卦当饭吃的女生,平时连话都不多说几句,我甚至不曾猜想过她唱歌是怎样的声音。
只是开口的瞬间我就被扎进那种莫大的震惊中动弹不得,她父母是教古典音乐的,因此她的唱法摒弃了流行的花哨,更接近美声的发声方式,难以想象——她把这种嗓音糅合进了摇滚。
“你的心原本平静
原本不以为意
现在你爱恨决堤
眼前一切成为执迷”
我看着台上用双手抱紧话筒的女生,她的侧脸被雪亮的灯光一打,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她对气息的控制力远高于我,歌词中每一句长音短音都纯净而圆润,仔细听辨仿佛含有细砂般柔滑而又颗粒分明的质感,我想,台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这样的嗓音。
只有惊艳。
直到灯亮起来才有人想起要鼓掌,她却只是鞠了一躬,从支杆上取下话筒紧紧攥在手心里,低头走入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我看李谦蓝也傻了,人家走到了跟前都不知道递一杯水。我拉住站在我几步开外的何胖子,说,这事儿不成也得成啊。
何故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你看呐,有些人的人生,注定是站在台上才完整。
第 19 章
乔馨心自此成了我的同事,和我一样每周五到周日去酒吧打工,刚开头反响还很一般,一个月下来就能在酒客中找到些许熟悉的面孔。慢慢地,她累积起了属于自己的固定听众。
我懂得她和我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的最终目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舞台,一个麦克风,一个给予梦想的容身之所。
虽然这些我也想要,但我现在还要不起。
期中考试前我结了一次工资,不多,但也不至于像没有时那样捉襟见肘。一部分当做自己下个月的生活费,另一部分照旧塞进了夏皆卧室的枕头下,作为这个家可能的额外支出,以备不时之需。
时而我的想法也很矛盾,明明这钱是我拼命压榨自己的劳力换来的,我却发自内心的希望夏皆能像那些寻常女人一样,以某种任性的偏执的理由把它挥霍掉。随便买点什么都好,想怎么花都好,我甚至常感到一种难以启齿的迫切,我想说妈妈,我们也许没那么穷,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并不是不能做,不是非要把自己拴在那个小小的杂货铺里。
我们都在试图为对方牺牲并换取什么。
而成年人在现实的桎梏之中尚且步履维艰,我呢?
考试的前一天布置考场,我再次在别班的门口遇上了那个齐刘海的姑娘。
偶然得知她和乔馨心一班,曾在体育课上百无聊赖搭过两句话,第一句是羽毛球飞哪去了?第二句是在我这儿。
她名叫乐筱雅。性格开朗还有一副讨喜的长相,对待班级事务积极热心,在男生中间很受欢迎——以上来自乔馨心小姐的实力概述。听到这里我笑了一下,你知道男生喜欢什么类型么?
乔馨心看了旁边抱着本子写歌词的李谦蓝一眼,说,不知道,靠猜。
真是客观坦诚双百分。
因为考试需要打乱我们全年级的编号和座次,我们会和不同班的人通过混合分到一个考场,那姑娘应该是跟我同一个教室,我看到她在往门里挪桌子,走一步停一下,看上去很吃力。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忙,她身边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先推了我一把,说,哎同学,能帮忙搬一下桌子吗?
我心说你们五个人加起来抬个树墩子都不在话下,还轮得着我啊?
但男人都是把面子看做美德的动物,面对这种蹩脚的借口完全没有拆穿的必要,举手之劳而已。我便走过去从她手里抬过了桌子,同时说,我来吧。
她“哦”了一声,好像吐了吐舌头,放开手站在一边,我没看她,径直把桌子搬到教室里空出的位置上。
我没走出教室时透过门看到她们凑在一起激动的说着什么,我前脚一踏出去就散了。
这时候即便装作若无其事也难免会有些窘迫,我尽量使自己走得心无旁骛,用磊落的表象掩盖住内心,我忧心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我听见她从后面叫我,同学……你是叫夏息吗?
我回过头,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垂在身侧,说,是我,有事?
她又惶惶地摇着头说没事。额前的头发齐整的晃动。
可是另一边有个姑娘替她说了,估计是看不下去,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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