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群人退出房间,周围安静下来,江心言一屁股瘫软在床,被礼裙上的珠饰硌得难受,无力地抹了把额头虚汗,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她这是魔怔了,做什么都能想到伊丽莎白。
“小姐,吃饭啦。”
珍端着丰盛的午餐走进来,放在窗边的桌上,顺便拿了菜叶丢进灰砸的笼子,让它自己吃。
跳舞很消耗体力,饿了什么都不挑,江心言闻着香味就扑过来,看这品种和规格,犹豫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最近吃的东西变丰盛了?”
“哈哈,小姐你才发现嘛?”
“???”
“这是陛下的意思,让你和她吃一样的。”
“……”
“小姐不会想炒菜吧?”惊恐地看着她,想起有一次江心言说要做什么炒菜,折腾了半天差点没把厨房炸了,糟蹋掉好些珍贵的食材,还不如煮饺子。
虽然陛下没说什么,但是那些厨子们意见可大了。
“啊…不不不…”讪笑着低下了头,心有余悸。
珍欣慰地笑了,脸颊浮起两只浅浅的梨涡,坐下吃自己那份,“托小姐的福,现在的生活我以前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战争就更好了,唉…”
没战争?江心言笑了,咀嚼着嘴里鲜嫩肥美的鱼r_ou_,是苦笑,“怎么可能没有战争呢,就连动物都会为了抢地盘而打架。”
“可是我们现在跟法兰西人打仗太吃亏了,为什么不吸取教训……”
“你是指?”
“就是去年春天和法兰西人的战争啊,我们失去了加莱,我哥哥也死在战场上,如果不是我父母把弟弟们藏了起来,只怕家里的男丁一个不剩。”戳着盘里的面包,眼神哀怨,语气里隐隐有着对政|府不满。
“总是卷进别国纷争,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有谁关心呢…这次还不知道要把弟弟们藏到哪里去……”那块用j-i,ng面粉做出来的白面包被戳得稀巴烂,看着瘆得慌。
小姑娘拧着眉,眼眶微红,看起来快要哭了。
恍然大悟,难怪她这么排斥战争,原来有这层原因在里面,江心言放下餐具抱住了她,安慰道:“相信我,珍,没有谁会喜欢战火纷飞的世界,可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打仗是迫不得已的,我们被两个天主教大国夹在中间,北面还有个不安分的苏格兰,如果坐以待毙,我们迟早会沦为亡国奴,这场战争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也不是出于邪恶的侵略,而是为保卫这个国家,有了大家才会有小家,不是吗?”
讲出这话,一点也不脸红,她心里很清楚开战的理由根本没有这么冠冕堂皇。
心里五味杂陈,很矛盾,她既体谅伊丽莎白的为难,也明白珍心里的痛,想起了自己的祖国遭受侵略的那一百年……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真理。
眼泪哗啦啦地流,小姑娘一头栽进她怀里,失声痛哭:“嗯,我明白…我只是难受…哥哥他特别勇敢…可还是死了…”
纵然心疼,江心言也没有底气对她保证什么,连自己都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还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言语安慰是那么苍白无力,道理都懂,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抬眸,望向窗外那一角天空,难得见到太阳,金色的耀眼光芒冲破y-in郁的云层笼罩在她们身上,刺目却温暖。
这样的好天气,应该心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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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言向阿什利夫人告了假,下午出门晒晒太阳,破天荒地换上了漂亮裙子,配了几件简单首饰,她不喜欢盘发,也不喜欢戴兜帽,任由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散落腰际,只在额前环一根细银链子,美而不俗。
她还给灰砸做了个简易三角背带牵引绳,左手挽着珍,右手牵兔子,悠哉悠哉地往密园去。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难免会产生熟悉感,王宫里的一砖一瓦看起来都那么的亲切,她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而密园则是她常去的地方。
转过长廊拐角,密园方向传来一阵细语轻笑,脚边的灰砸像受惊一样停了下来,竖起两只大长耳,警惕地瞪着眼,江心言干脆把它抱起来,循着声音继续走。
几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们聚在一起聊天,大抵也是闲逛的,身上佩戴着少说几斤重的珍珠宝石,从头到脚,在阳光的照s,he下泛着璀璨的细闪光泽,她们仪态端庄,优雅大方,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像一幅油画。
其中那个满脸傲慢的少女,是凯瑟琳-格雷,她被围在众人中间,笑魇如花。
来的真不是时候…
“哟,这不是陛下的‘客人’吗?”
稚嫩而尖细的嗓音,那双和伊丽莎白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嘲讽,随脚步而来,靠近,打量她,“我听说陛下在温莎的皇家园林里捡了个外国人,原来就是你啊!”
说着得意地左右瞟,身边的贵妇们跟着捂嘴轻笑,左边那张催吐剂一样的脸是莱蒂西亚,她是女王的娘家亲戚,父亲又有官职头衔,也算贵妇了,至于其他人,江心言一个也不认识。
心中冷笑,关于自己来历的事,伊丽莎白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提起,但是凯瑟琳扭脸就能知道这些,左不过是莱蒂西亚告诉她的。
而这些贵妇当中,凯瑟琳的身份无疑最尊贵,她的外祖母是英格兰公主,也是伊丽莎白的亲姑姑,有着王室血脉和王位继承权,可不尾巴翘上天?
“还说是什么客人,我看是女巫才对!不知道用了什么巫术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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