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府拿起桌上的镇石,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左将军,你可否将这倭寇之事,给我们详细地说一遍,我只在洛都看过相关的卷宗,来这泉州城之后却未曾认真了解过。”
左将军点头答道:“禀大人,这倭寇来自海外诸岛,据闻这些岛屿远在三山之外,不存教化之中,其岛上之人身形一概偏低,如同我朝垂髫小儿,加上智慧未开,大多愚昧无知,不可视为常人。数百年间,其虽经常乘船远渡大海,来我海边袭扰,但是势力微弱,常常被我海边军民一击即溃,不足为虑。但是二十年前突然集结大军登岸,趁着我朝内乱外困,大肆屠杀海边的百姓,烧杀抢虐,造下了无数的杀孽。”说到这里,左将军突然一阵神伤,“我从小在泉州府长大,目睹了这一场国难,此地的民众虽奋起反抗,但是对方有备而来,全是精兵悍将,我等基本是以卵击石,战乱后成年男子十不足一。我的父母也是在这场灾祸中不幸遇难的。”
旁边三人听到这等惨祸,心中震动不已,连林清儿也樱唇圆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赵知府更是须发俱起,抬起紧咬的牙关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左将军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后来在军参大人率领无数军民的苦苦抗争下,我大洛王朝才得以驱逐鞑虏,平定内乱,扶大厦之将倾。其后二年,洛都出兵数万抗击倭寇,将其远驱海外三百里,才得以成立这泉州府。”
赵知府继续问道:“我大洛兵强马壮,威严远播,那小小倭寇自然不敌。只是我曾去过北凉与西番,当年战乱之地无不民不聊生,荒凉凄惨,而我就任泉州知府之初,这里就繁华富庶,如同从未受战火牵连,是何原因?”
左将军笑了笑:“将军来了泉州所见民众,大多是战乱以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人,他们有的不知道当年的战乱,有的更是像这卢海心一般在战后出生,虽然知府你体恤民众,常常躬身下问,但是谁会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呢?还有一点,就是这二十年来,倭寇再也没有来过海边骚扰,要不是今日提起,连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这段痛苦的记忆了。”
林清儿听到这里,说道:“做官的要么荼毒百姓,要么就是假装好人,实际上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知府苦笑一声:“林姑娘对官府素来有偏见,我不与你争辩。”然后犹豫了一下,朝梁无尤问道:“据我所知,泉州府近年来确实没有受到倭寇的骚扰。梁少侠,今夜在龙古山上,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梁无尤想了一下,回答道:“我上山之时被他们用药迷倒,醒来后意识还是有些模糊,并没有听清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只听到有人吩咐将我们几个带至海上处理,接着那侏儒带我出来时,与另一个人说了一通呜哩哇啦的话,应该是他们自己的语言,这些我就听不懂了。”
赵知府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会,说道:“梁少侠,你将方才的话再复述一遍。”
梁无尤不知所以,又复述了一遍。
第二遍说完,赵知府睁开了眼睛,
打开房门,说道:“跟我来!”
身后的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赵知府一来一回究竟要做什么,碍于知府官威,只好跟着他又走了出去。只见赵知府走到院内,下了一道命令,不一会,右将军等府衙中的官员全部赶了进来。
赵知府示意左将军过来,然后携一众官兵孤立了梁无尤与林清儿,林清儿见状不妙,“仓啷”一声抽出了身后的长剑,美眸斜斜看向赵知府,做出了防守的姿态,而梁无尤一时不知所措,看见这阵势不对,不自觉地和林清儿靠近了一分。
赵知府细细查看了一番身后的人,确认府中官员来齐之后,喝了一声:“诸位将士,将这两个欺罔上官的恶徒拿下!”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不已。
梁无尤和林清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亦全是迷惑,均不知自己今日做错了什么。
左将军与其他官兵也是迷惑不解,这林玄心近来一直受赵知府的倚重,而这梁无尤今晚又刚刚与林玄心救下了卢家村的民众,不知为何要将他们拿下,一时不敢过去动手。
赵知府冷笑了几声,说道:“这二人拿着一个矮子说是倭寇,殊不知这泉州府已经十几年间没有倭寇来犯,实在是莫名其妙。本官上任方才一年,对泉州不甚熟悉,他们两个隐姓埋名,武艺高强,又非泉州人士,从今日的表现来看还是旧识,这不是商量好了的联手欺骗我!”
众人想了想,林玄心与梁无尤的来历确实可疑,而且今晚去那龙古山,恰巧又是他二人同时在场,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梁无尤听到赵知府的指控,赶忙拱手答道:“赵知府,我与这林玄心之前绝无任何联系,我今日是同卢海心一道来的泉州城,此前并不知道她也在这里,何来的欺瞒你?”
赵知府正待说话,林清儿冷笑了一声,说道:“梁无尤,你真是蠢到家了,这赵辛自上任以来,一直做的是好事,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他年纪轻轻就是一州知府,自然上升空间很大,多做些政绩,可以继续向上攀爬。而今日你我所做之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么堂堂知府大人不但不知道所辖之地有倭寇作祟,而且被人通知后追赶不及,还被倭寇逃走了一人,在民众眼中,在其政绩上,是何其不光彩的一件丑事,赵辛,你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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