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事不过是因陀罗大神的一张网,一切有情众生都粘附在这张网上。可怜的人类便象坠入蛛网的昆虫,再怎样挣扎也无能为力,只能慢慢地看着生命渐渐枯萎。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无非缘起缘灭。这层层无尽的因陀罗网便是缘起,蕴含着世间的一切悲苦与寂寞。
近乎死亡的窒息快感如闪电般掠过全身,忍猛地探出头,黑发扬起一串水珠。他精疲力尽地搭在木桶边缘,肩部以上浮出水面,慢慢地调匀呼吸,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微笑。
不,他不认为羽有这样的智慧。
看破?若真的能看破,这世间都会随着梵天的清醒而化为乌有。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不,更准确地说,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羽摆脱过去,欣然放手?
吉野茂是羽的养父,是他十岁以前心目中的完美父亲,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羽已经找到了他的真正父亲,才能代替吉野茂的地位。
但忍并不认为浅见平一郎就是这个人。亲身父亲并不等于羽心中的真正父亲,这是两回事。
“我也没有办法把浅见平一郎怎麽样,甚至母亲重新活过来,也不可能把他怎麽样,因为那是母亲爱的男人。”
“这财产我不偷不抢,别人送给我,我接受。”
从这些淡漠的表达来看,羽就算原谅了浅见平一郎,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和亲情。那么,是谁占据了吉野茂的位置,成为羽心中的父亲呢?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即羽虽在亲情上留下了遗憾,却从其他人身上找到了新的寄托,才有勇气告别过去,专心去营建自己的幸福。种种迹象显示,这种可能性极大。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爱我?”说这句话时他那略带着悲哀的幸福表情真能看得人发狂。
虽然调查资料显示出羽并没有情侣、亲人、和密友。在调教初期,忍也确实感觉到那具身体对情欲的陌生。但忍坚信,一定有这么个人存在,这就是羽的精神支柱,支持着他能够笑对过往,也支持着他撑到现在。也许,他正盼着这个人来救他吧。
忍冷冷地笑了。如果是这样,他迟早会意识到这想法有多天真。这世界,谁又会是谁的神?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找出这个人,帮羽打碎神像,帮他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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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抹了一把脸,拖过旁边的移动茶几,在浴巾上拭干了手,随手在便笺上写下几个字:
真正的父亲?
新的精神寄托?
他凝视着这两行字,陷入了沉思。
也许……两者兼有?
那也无所谓,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心力而已。占据了外部环境的绝对优势,他不觉得这会是问题。
忍笑了笑,再度潜入水中。
忍笑了笑,再度潜入水中。
调教以来的过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刚开始一切顺利,羽很倔强,但仍在状况内,意外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应该是他一会儿“偶尔”一会儿“只有一次”、看起来明显矛盾的说法,把自己激怒了吧。催眠之后才发现,原来他说的都是实话,是指养父偶尔强暴他,但叫他“贱货”只有一次。
但自己的错误也许在那之前就犯下了,看见他突然被揭破幼年往事呕出鲜血,自己也吓了一跳,让他休息了一天,怕他承受不了。毕竟原意只是想把他打破后重塑,并不想把他打碎变成疯子,医生可以接续好断骨错位生长,但再高明的医生都无法把一滩肉泥重塑为人。
事实证明忍低估了他的底线,他的精神比自己想象的强韧得多。那口鲜血大概只是他为了强忍住情欲咬破舌尖pēn_shè出来的吧,倒被自己误会了。
同样的错误也发生在他被自己施以木马之刑后,也是让他在调教台上休息了一天一夜,给了他充分的时间缓解压力、思考对策。有些人就是这样,压力越大,反弹越大,只有连续毫不停歇的打击,不给予他思索的时间,才能彻底击溃他的意志。
错误不只这一处。忍露出水面吸了口气,自己在催眠时太急于求成,对自己太有信心,以至于忽略了奴隶的心理变化,在问到羽下体鞭痕来历的时候逼迫太急,导致了他中途自醒。
可是,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承认了养父的性侵犯,却不承认性虐?
水珠沿着忍的胸膛向下滚落,略略有些发痒。忍瞑目沉思着,幽暗的灯光下,浴室里弥漫着如烟如雾般潮湿的水汽。
偶尔……
只有一次……
下体的鞭痕……
你一定看错了……
他没有打我……
忍脑海中灵光忽现,他一直认为鞭打羽的是吉野茂,但羽死不承认,但如果羽说的是实话呢?
吉野茂原本是异性恋,可能惑于羽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容貌而克制不住,可他从哪里学来的性虐手法呢?
因此执鞭的完全可能另有其人,羽并非不承认,而是自己的提示出了错,才导致了羽的自醒?
仿佛一滴新鲜的墨迹滴落在洁白的云纸上,鲜明而光润,忍精神一振,长久以来的疑虑一扫而空,不觉笑了起来。
是啊,自己就是太自信,太依赖于过去的经验和主观直觉,才会认为羽是为了逃避养父将他视为禁脔的命运被逼出走,才会认为羽在自相矛盾的说谎,跳出习惯性思维,换个角度去看,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忍微笑,在便笺上写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经验和直觉。
想了想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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