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答道:“因为我的父亲也在镇北军中效力,有幸与狄将军里共事,并且也被九年前的血案牵连,家毁人亡,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下来。”
“敢问姑娘的名姓?”
“这个嘛……我的名姓容我暂且保密。”
“怎么?”卢冬青不解道,“难道姑娘还有所顾虑么?”
女子耸肩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爹爹的名气碰巧很大,而你又不擅长圆谎,若是在不该说的时候说漏了嘴,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卢冬青:“……”
他刚想争辩,便听门外传来师父的声音:“这个担忧不无道理,我看就这么办吧。”
“师父!”卢冬青的抱怨声绵软无力,最终化作一声无足轻重的叹息。
他再次转向床中的女子,问道,“就算你不肯说出姓名,也总得有个称呼,我总不能继续叫你小兄弟吧?”
对方略加思索,答道:“既然我们是在梧桐镇里遇见的,往后你就叫我梧桐先生吧。”
卢正秋立刻拍手符合:“这个称呼不错,我看就这么办吧。”
“这……”卢冬青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最终叹了口气,“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先生,往后我怕是连觉也睡不踏实。”
第76章 故人昔影(五)
卢正秋进屋的时候,端回一盆清冽的水,自称“梧桐先生”的女子用水濯洗了脸颊,将蓬乱的头发稍作梳理,看上去总算没那么像乞丐了。
将肌肤沟回中的泥垢洗去之后,她原本的面颊也随之展露出来,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不如常人红润,黯淡的色泽下透着一丝憔悴。
卢冬青知道这是她常年气血亏损的后果,是动胎流产所遗下的结症。而她竟带着如此结症,走上了习武之路,一旦她驱策功法,调行经脉,那些亏损的部分便会加剧积累,而她也势必要承担加倍放大的痛苦。
若非对自己足够心狠,她决然练不成如今的功夫。
卢冬青打量她的轮廓,确信她与自己年纪相差不会太多,然而,她连姓名都没有透露,更无意讲述过去的经历。
称呼这样一个女子为先生,实在令人口耳别扭,于是,卢冬青在心中默默称她做“梧桐”。
梧桐倒是并不在意自己的面色,大约是乔装久了,她的举手投足都很张扬,不拘小节。
她濯洗面颊的时候,两只手像是野猫在脸上里抓挠。
她濯洗头发的时候,水珠顺着发丝四处飞ji-an。
卢冬青杵在一旁,一直等待她抬起头来,才默默上前一步,递上毛巾。
梧桐歪过头,微微张开嘴,似乎对他的体贴举动感到惊讶,怔了片刻才伸手接过。
“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清爽过了,”她将头上的水擦干,从喉咙里发出由衷的感慨,“接下来我可不要再扮乞丐了”
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干,随手拉了一只凳子坐下来,双手拢着头发。
她的神情悠然,单单瞧着她的样子,断然想不到她正被追兵堵截,身处险境之中。
卢冬青没有她那般淡然,用严肃的口吻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梧桐转向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想要带你走。”
“我?”卢冬青一怔,“我还打算继续追查魔教使者的踪迹。”
梧桐摇头道:“你不必追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已经往安邑去了,此刻怕是已经进城了吧。”
卢冬青惊道:“都城安邑?”
“不错,”对方点头道,“都城安邑是你我的故乡,但绝不是现在该去的地方。”
卢正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此时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推测,莫非魔教的行动与当今朝廷有关?”
卢冬青一怔:“师父为何会如此认为?”
卢正秋道:“其一是朝廷急于推行的禁武令,若非这一纸禁令将武林正道溃散瓦解,怎会有扶摇清风传播的土壤。正道衰退的九年,刚好为魔教的兴盛创造了机会。”
卢冬青道:“这话倒是没错。”
卢正秋接着道:“其二便是九年前的北伐,我听说在太子遇害后,建帝悲恸难当,身子骨日渐虚弱,加之他年事已高,朝纲几乎都交由次子禹昌王主理。那位昌王在出山之前,从未有过功勋实绩,在没有武林人相助的情况下,临危受命,代替太子领兵北伐,依旧大捷而归。他的胜利,会不会太顺利了些。”
卢冬青道:“师父的意思是,昌王领兵北伐,或许有魔教暗中助理?”
卢正秋点点头,又道:“其三便是梧桐先生方才提供的消息,南晏七将窃来的龙血藤带往都城。这三件事单独拆开都像是巧合,却都指向同一个可能性,实在令人介怀。”
他的一席话说完,才发现一旁的女子望向自己的眼神陡然生变。
他拱手道:“若是我说得不对,姑娘可不要笑话。”
对方只是摇头道:“正相反,你所说的可能性,刚好也是我的推测。我四处追查魔教的踪迹,却始终找不到教主以及骨干所在,乞丐的眼线遍布江湖,但都城安邑却是盲点。如今入城出城都有官兵严加盘查,我的那些乞丐朋友是断然进不去的。”
卢正秋道:这我也有耳闻,自从九年前的惨案发生后,皇城戒备之森严,已到了蹊跷的地步,所以,‘九星冲日,天地将覆’的传闻才格外妖惑。”
卢冬青听了两人的话,神色更加肃穆,自言自语道:“难道禹昌王真的和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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