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云衍不再挣扎,只往他怀里缩了缩,笑叹:“你还是这么不讲理啊。”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和纵容,他能怎么办?除了留在萧玄珏身边,他别无选择啊。
☆、逆局
萧玄珏自昨晚冒雨出府便没再回去而是去了他最常去的一家酒馆,春风度。
店老板老翁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坡脚老头,面皮比枯树还干瘪,但因为他家的酒酿的好,而且老板为人也热情,所以生意一直很好,好到哪怕是三更半夜,店里也会有几个客人在坐。
不过昨晚可能是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萧玄珏去的时候店家已经在准备打烊了。
老翁见萧玄珏浑身上下滴着水,脸色也阴翳的可怕,却出奇地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将已经合了一半的店门打开让人进去,才重新关上门,一瘸一拐地坐在柜后扒拉着算盘算账。
“萧公子是要喝茶还是喝酒?”老翁人如其名,说话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似是对这种奇怪的声音习以为常,萧玄珏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自个儿找了位置坐下,声线微冷:“不是交代过只要我来,你就上陈年桂花酿的吗?”
“呵呵,公子莫急燥。”老翁“噶噶”干笑几声,一边拨弄着手里的算盘,“若搁以往,肯定端了公子你最爱的桂花酿来,只是今日,你不该是来喝酒的。”
“怎么?”萧玄珏拧眉,可能是因为王爷做久了,他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愿。
老翁却丝毫不被他的威慑所迫,只笑道:“我的酒,只给快活的人喝,他们能喝出我酒里的甜和香,喝过后让人更快活。但若是要借我的酒浇愁,只能喝出这酒里的的苦来,传出去岂不坏了我店里的名声。公子却不如喝茶,茶,可以清心。是以老朽才问公子是要酒还是要茶。”
闻言萧玄珏微怔,自己是在愁么?愁什么?可如果不是在犯愁,心中满满的愤怒嫉恨和怅然又是为何?见老翁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萧玄珏沉凝片刻,再开口语气平和了几分,淡淡道:“那便是茶吧,有劳翁老板了。”
“公子等着!”老翁笑着应承,小二已经被他遣回家睡觉了,所以他亲自去为萧玄珏泡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然后又回柜后去拨算盘算账了。
“啪啪啪,噼啪,噼啪……”
没有人说话,屋内只有算盘珠子碰撞和萧玄珏抿茶的声音。一壶饮尽,已经是将近三更的时辰,萧玄珏本湿透的衣服干了大半。
老翁也算完了帐,他懒懒打了个呵欠从柜台后走出来,对萧玄珏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其实公子凡事都应该往大了深了去瞧,做人也好,看人也罢,都和这喝酒一样。什么时候能喝,什么时候该喝,全凭一个‘心’字。公子若是自己做不出选择,不如就问问自己的心吧。可不要等着将一坛好酒喝出了苦味儿来,才懂得后悔。公子您不是一般人,我信得过。老朽年纪大了,缺觉,就不陪公子了,您请自便。”说罢他就转身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的上了二楼。
“嘎吱——”一声开门关门的声响过后,再没了动静。
萧玄珏握着喝空的茶杯,一双墨中泛银的眸子闪着光,情绪难猜。直到五更上朝的时候,他才去了自己一直在春风度包下的厢房,因为来的勤,所以他好多用品都寄存在这里。老翁是个能信得过的老实人,房间每日会有人打扫,但不会乱翻客人的东西。
到房间拿出早先备下的朝服,又洁了面,萧玄珏才进宫上朝。
张德胜虽是王府的的总管,但因为自小与萧玄珏一起长的,是以萧玄珏的饮食起居都有他一手操办。
清早起来他带领着几名小太监端着洗漱用的清水拿着巾帕要来侍奉萧玄珏更衣上朝,还没走到门前远远就看到屋门大开着,心想难道他家王爷已经起床了,不然下了一夜的暴风雨,开着屋门怎还得了。
于是慌忙跑进屋指挥着那几人将水盆用具也送进去,却看到屋内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倒是床上被子下鼓着一个小包,似乎有人在睡觉。不是吧,他家王爷上朝一向准时,怎么今天赖床了,现在还没醒。
心中好奇,张德胜小步踱过去打算叫萧玄珏起床。
“王爷醒醒,该上朝了。”张德胜道,见床上的人不仅没动静而且还被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看着都有些憋得慌了,于是上前拉了下被子让人将脸露出来保持呼吸,又小声唤了一遍,“王爷,该上朝…啊!!!”一句话没说完,张德胜呼叫的声音陡然升高几倍,手中的被子滑落在地,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吓得跌坐在地上。
“云…云…云公子……”张德胜结结巴巴道,床上的云衍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因窒息而青紫的脸色带着濒死的灰败,而他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赫然有着五道泛黑的指印,与他肤色的苍白对比得触目惊心。颤抖着伸手到云衍鼻下探一探,发现似乎还有着及其轻微的呼吸,张德胜转头对门边早已呆愣的小太监大吼:“快去叫王太医!快去叫王太医!!!”
原本今日早朝与以往应该并无不同,无非是□□私相包庇,相互吹捧,然后再谎报一下灾情骗取国库里的那点儿赈灾银两之类的。而且如果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老皇帝一般都会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无论真假,能把国库糊涂的空掉,把军队糊涂的几乎全部落入外戚手中,这皇帝也该当到头了。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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