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上船之前破天荒的又多看了关莺一眼,叹了口气,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并不算太大的乌篷渔船顺流而下。
关莺上船之后反倒安静下来,没再多和三人组东拉西扯,一个人跑去船头蹲着,留足的时间给面瘫大哥三人组自己内部嘀嘀咕咕。
破绽这种东西,大大方方露出来给人看,有的时候反而会收到比藏着掖着更好的隐蔽效果,但空城计不是人人都能唱的,也并不是次次都能有效。
时机对手天时地利哪一方的因素都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面瘫大哥现在对自己暂时防范之心退了那么一点,但不表示他就真的因为相信秦止已死,进而完全相信自己。
之所以会大大方方的上船,第一是因为他们现在也的确需要一条船,第二是自己一个人,他们有三个,力量对比上绝对悬殊,更何况从目前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也的确是没有动机来暗害他们的。
“关……啊不,是齐夫人,对吧。”面瘫大哥拿手指蘸着水,也不知道在桌上到底写了什么,戏服美人没多久也就慢慢的走了出来,在关莺身边一块儿蹲下,双双看着江水发呆。
甚至于墨弦还颇为狗腿兼讨好安抚的冲着关莺笑了笑。
顿时笑得关莺心里一阵发毛。
按理说他们不太可能跑过来再问穆岐的事,穆岐不可能在这个小渡头上待太久,更不可能留下比自己所说更多的信息,面瘫大哥比自己更清楚穆岐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就派墨弦过来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那么就剩两个可能了。
第一是来试探自己到底知道了多少出云山庄的事。
第二是来试探自己到底还对落日宫存有多少感情。
“我总觉得他还没死,镜公子算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抢在戏服美人再次没话找话前开口,关莺还仔细回想了一下秦止在发脾气之前的那种平静得近乎让人想去直接拿头撞墙的安定语调,一字一字的咬得极其清楚缓慢。
“落日宫去抢亲,又私放羌人入关,你们信,我是不会信的,时间上来不及不说,就算这些真的都是落日宫做的,那个领头的人也必然不会是落日宫主,落日宫主肯定是早就出了事了,我就知道,我走了之后,落日宫里必定会出乱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莺这段话说的也的确都是大实话。
她一走,落日宫还真的就出大乱子了,领头去抢亲的虽然是她自己,但私放羌人入关还真和她没关系。
墨弦生生咽下他那句“你既然这么重你和落日宫主之间的义气,又知落日宫离了你必然凶险重重,当初何必叛了落日宫来下山”的典型戏文中才有的说辞,陪着关莺叹了口气。
“罢了,这些总归与你无关,落日宫叛也好,不叛也好,你现在是齐夫人,不是关姑娘了。”
关莺扯扯嘴角,把手伸进江水中搅了两搅。
“青龙帮里那群人挺重义气,他们的船我可以借你,但事先说好,你们不能杀他们灭口。”
墨弦只撇清了自己与落日宫的关系,却并没有把自己从为秦止报仇这件事中摘出去,或许可以这么说,朝廷其实并不想放任出云山庄一家独大,借着镜公子不过是为了打压秦止,削弱出云山庄的部分实力之后,再行控制?
而要想牵制出云山庄,单靠江湖上白道的力量在短期内则明显不够,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再于被打压得七零八落的落日宫中再选出一个足够听话的人,来与实力削弱后的出云山庄抗衡。
朝廷中其他党派看中的人现在还不清楚,但至少面瘫大哥三人组这一方的势力,或许能够偏向于自己?
墨弦颇觉好笑的伸手想拍关莺肩膀,却在猛的看到她那头碍眼无比的妇人髻后又生生的把手缩了回来。
“放心吧,我们不是穆岐,他们在此事中若能出力,以后朝廷lùn_gōng行赏,赏都来不及,如何会灭他们的口?”
关莺瞥了墨弦一眼,打了个哈欠,干脆把脑袋支在了船舷上,说了声放心你们肯定能追的上穆岐,我比你们还急,不可能拖延时间之后,就摆出一副“老娘寡妇老娘最大”的死人脸来,再懒得说话了。
相会前兆
关莺没在困龙滩上看到一幅折戟沉沙催人泪下,凄风惨雨尸横遍野的两败俱伤场景时,其实并不算有多吃惊。
既然穆岐自己撞了来了,秦止又先一步乘快船赶在穆岐之前撵上赵墨,打算临时修改计划,把俩人那第三方还没来得及捏造好的,暗中出手抢夺玲珑枕的神秘势力黑锅往穆岐脑袋上扣的话。
那么秦止把尸体之类的全数带走于再下游的僻静地方毁尸灭迹,现场就剩点断浆破桶之流方便捡拾的证据,以穆岐的小心程度,全部捞走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
而当四人连夜赶路顺水而下,一路不停的赶到登阳城,面瘫大哥三人组自己去打探的穆岐的行踪,得到的回报是穆岐并未在登阳停留,而只是上岸补给了一点干粮之后就立刻又换船出行时,关莺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别说穆岐现在可能真的的确还是一路水路往下走,就算是他从登阳城换马车走旱路,反正秦止抢在自己前面,把穆岐买通的那些个船伙工人再买通一次,撒个小谎也不算难事。
不管怎么说她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必须得把面瘫大哥这一伙给骗上自己那满是暗格机关的大画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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