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三年的温柔纵容是假的。
这三年的无线付出是假的。
这三年的所有偏爱,都是假的。
不,或许不是假的,只是都是他从别人哪里赊来的。而如今,那个债主已经回来了。
自己应该高兴的不是么?那个禁锢了自己五年的约定很快就要到尽头了,他已经熬过去了三年了,那个毁了他也成就了他的约定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很快就要自由了,就不用每天一边抱着那人一边对流景感到愧怍了……不是么?
方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心里的疼痛。
他不想失去的。
方随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清醒,最痛的时候,他尚且还能够一层一层的剖开自己的内心,最终看清自己最想要的。
方随一点一滴的近乎自虐的回忆着和秦临渊相处的零零总总,强迫自己去看清那些平日刻意忽略的心情。最终,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想失去,像是堕海的人最后的浮木。自从流景去后,秦临渊已经是他最后的温暖了。他并不想失去这样的温暖,即使那和爱情无关。
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方随丝毫不在意又迸裂的伤口。用带血的手指掏出手机,方随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在电话没有被接起来之前,方随开始快速的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可是直觉告诉他,若是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要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快完结了。
完结倒计时。
☆、本末。
第九章.本末。
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秦临渊偏向清冷的声线依旧真切的传入了方随的耳膜。和往日的温和纵容不同,秦临渊这会儿的声音染着三分酒气,带上了一点勾人的尾音。
“有事?”
方随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勾勒出男人温和着笑着的模样。他从前不太喜欢秦临渊笑,总觉得秦临渊笑起来的样子就不像方流景了。可是,今天他忽然就特别想立刻看见秦临渊的笑容。那种纵容着的,像是天空一样宽广的笑容。
“喂,我说阿秦,你的酒还没喝完呢,不许跑啊。”
方随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那个声音方随很陌生,可是却也不会认错。那是陶君灼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上扬的语气,非常的洒脱,又带着旧友重逢的失态和忘形。
方随哗然想起外界对陶君灼的评价,他们说,陶大师是真性情的男子。大概,因为真性情,所以对待每个人才都格外的坦诚肆意吧?
耳边响起了一声轻笑,“快了快了,爷还能差你那杯酒不成?”和以往对待自己的时候的淡然不同,方随如今听到的男人,全然是恣意的。千金斗酒,写意fēng_liú,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秦临渊。
秦临渊用肩膀夹着电话,伸手拿过桌上本来是半杯,如今却被损友们倒满了的酒,凑到唇边微微一仰头便一饮而尽。透明的酒液润泽了他肉白的色的唇,平添一抹艳红。
“哈哈,爽快!锦城那帮小崽子嘚瑟几下就以为自己是锦城纨绔了,却不知道,当年的秦爷跑马任斗酒,佳人恣意怜,那才叫真正的锦城第一纨绔。”
提起了旧事,陶君灼兴奋的拍着秦临渊的肩膀,也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饮尽。
另一旁的沃森娴熟的剥着小龙虾,辣得满脸通红都不愿意少吃一个。他中文不怎么好,仅限于能够日常交流的程度,但是陶君灼说的“佳人”什么的他倒是听明白了,大着舌头,他瞪大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有些惊讶的说道:“什么佳人?秦,我还以为你禁|欲呢!”
毕竟当年他们闲谈,谈到秦临渊的小豹子的时候,他眼底的温柔简直让沃森相信那会是他的唯一了。
谈到这种话题,大概男人都会兴奋一点。还没等秦临渊说话,陶君灼就喷笑了出来:“禁|欲?阿秦十五岁开荤以后床上可断过人?沃森你t。”戏谑的捅了捅秦临渊的后腰,陶君灼继续调笑道:“阿秦你得注意啊,咱也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了,腰还受得了?”
秦临渊一下就握住陶君灼捅他腰的手,另一只手则拿好手机。若是平日他倒是有几分哄一哄方随的心思,只是如今秦临渊却不想为了别的什么事浪费他和故人相聚的时光了。
“有事一会儿再说吧。”随意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秦临渊挂断了手机。
男人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方随骤然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知怎么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泄愤一样的将手机扔到了地上。他用的并不是最新款的手机,而是三四年年前的样式,早就已经跟不上潮流了,可是他一直留着没有换的原因是,那是方流景买给他,是他十八岁的成年礼物。
骤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方随猛得冲着摔了手机的地方冲了过去。看着眼前摔碎了屏幕,摔丢了电池的手机,方随只觉得眼前一黑。
自己干了什么啊?明明,是把那个男人当做自己耻辱的象征的,可是为什么呢,当听见秦临渊和旁人亲昵的谈笑的时候,他却有些受不了了。
无力的从破碎的手机之中捡起了卡,方随望着碎了的手机呆愣了许久,最终将他们包好,扔进了垃圾箱里。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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