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湛蓝色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了强烈的杀意。他召来一团黑暗,将自己牢牢包裹住,隐没在浓稠的黑暗中。
周围再度黑暗下来,维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塔尔斯身边,他点亮一支法术形成的火把,紧盯着希尔所在的方位,低声说:“小心希尔,神器应该在他手里。另外,萨利在上面。”
“上面?”
“我亲爱的仆人,准备好,接住那个蠢货。”维拉抬起手,向上方丢出一道闪电。
闪电划过,黑暗之中,一团重物直直向地面坠落。塔尔斯忙扑过去,丢出一个软盾,在它落地前接住。重物果然是萨利,只见他嘴巴被堵住,浑身上下被铁链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一只待宰的猪。
黑暗潮水一般涌来,浓重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包围了他们,毫不留情地抽取着他们的生命力。无数黑暗触须凭空生长而出,张开狰狞的大口,吞噬着活物的气息。
“还愣着干什么?带上萨利,快跑!”维拉不耐烦地低喝。
塔尔斯一把抓住萨利身上的铁链,拖着他向门口冲去。
大门紧闭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希尔的身影出现在光亮尽头。他冷漠地说,“你们逃不掉的。”在微光之下,希尔的脸色格外苍白,他同样苍白的右手托着一只卵,一只之前放在祭坛上的,黑色的卵。
“希尔,你究竟想干什么?”塔尔斯咬牙切齿地问。
“你们都得死,所有想和我抢献祭之卵的人,都得死。”
第41章 法师与仆人的逃亡之路
随着希尔的话,他手中的献祭之卵开始变化。那颗卵玫瑰一般层层绽放,阴冷的死亡气息漫延开来,黑色的烟雾从卵中心流溢而出,迅速凝结成为一条条黑暗之鞭,向塔尔斯的方向卷来,空气仿佛被抽离,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塔尔斯咬咬牙,抓住门把,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它拉开。几乎同时,维拉利落地解决了萨利身上的锁链。
漆黑的大门发出瘆人的咯吱声,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希尔冷漠地说,“我说过,你们都得死。”
闪电之矢从维拉指尖激射而出,向希尔飞扑而去。在距离希尔不到三尺的地方,它消失了,无声无息,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死亡之雾凝结成无数股漆黑的鞭子,狂暴地向他们抽打过来。萨利的法杖早已不知所踪,他飞速舞动着手指,吟唱着,召出一层刺目的白光,试图将死亡与黑暗隔绝在外。
“死亡之缚,萨利,小心。别让它碰到你。”维拉沉着地说。紧接着,在刺眼的眩光中,塔尔斯听见维拉的声音,“塔尔斯,恢复你原有的形态。”
塔尔斯迅速扫了一眼并不高大的天花板和狭窄的两侧,翻了个白眼,抱怨:“卑鄙的法师,你是想让我骨折吗?”
“毫无意义。”希尔的声音依然冷漠,没有丝毫波澜,隔着白光与黑雾,他的蓝眼睛变成了古怪的青黑色,死亡之雾笼罩在他周围,令他显得像是一尊真正的死神,“你们无法与献祭之卵抗衡,即使龙也不行。现在,死吧!”
随着希尔的动作,周围温度陡然下降,瞬间犹如冰窖。死亡之力潮水一般涌来,穿透萨利的防护,攫住他们的心脏,探向他们的灵魂。汹涌的黑暗中,无数狰狞的虚灵涌现,它们裹挟着死亡的刺骨冰寒,前仆后继地冲向面前的活物。
维拉一把抓住塔尔斯的手腕,将那串黑星石雕像捋下,命令,“变形!嫌挤的话,你可以选择趴下!”
“卑鄙的法师!记得还我!”塔尔斯嘟囔着,开始变形。一阵柔和的金光之后,一头庞大的金龙出现——他委屈地低着头,翅膀尽量收拢,紧紧贴在身体两侧,活像一只匍匐在石头底下的大蜥蜴。
在金龙独有的温暖的生命气息下,黑暗短暂退却了。虚灵们发出刺耳的尖叫,消散在金色的辉光里。恢复龙形后,塔尔斯迅速为维拉和萨利施加了祝福,紧接着,他试探着向希尔喷吐,对方是希尔,所以,一开始塔尔斯没有使用龙焰,而是喷出一团云雾,试图削减希尔周深的黑暗,令他变得虚弱。
云雾碰到无形的屏障,一阵激烈的挣扎后,消隐无踪,露出周身黑气缭绕的希尔。祭司银灰色的长发随着有形的黑暗飘舞,脸色极度苍白,瘦削的脸上,原本湛蓝的眼睛一片青黑。令塔尔斯意外的是,希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毫不躲避,一双眼睛看向前方的黑暗,似乎那里有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随着屏障的消散,维拉的法术及时而至,数道强酸箭准确地击中希尔。紧接着,一张蜘蛛网凭空出现在希尔上方,劈头盖脸地罩了下去。
数道黑气从希尔身上涌出,吞噬了箭矢,而蜘蛛网则落在希尔身上,迅速绷紧,将他连同那枚散发着死亡的神器一同牢牢缠绕起来。奇怪的是,希尔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些蛛网接触到黑气,立刻被侵蚀,变得焦黑,很快化为飞灰。
“希尔!希尔!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萨利焦急地大喊。
希尔毫无反应,苍白瘦削的脸上,一双眼睛微妙地变换着颜色。随着瞳色的变化,希尔的脸色变得痛苦而纠结,两条修长的眉毛拧作一团,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没有丝毫血色。环绕着希尔的黑气盘旋变幻,时而浓烈,时而稀薄。那枚献祭之卵伸出无数触须,攀上希尔的手腕,胳膊,相互缠绕着,向上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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