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搓搓鼻子说,学校电脑系统升级,所以去年的档案资料全查不到了。
一个比一个荒唐的借口,辅导员在许崇尧阴冷的目光下差点抬不起头来。
“好,我知道了。”最后许崇尧只留下了这句话,离开的时候冷静得出奇。
只是他至此了然,他找不到平溪不是因为平溪消失了,而是那个人把平溪藏起来了。
那个人,向来都能只手遮天。他早就该明白的不是么。
拨通电话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对方的语气比想像中坦然:“阿尧,真难得,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许司明,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他在哪里?”
许司明显然没想到儿子的语气会这么严肃,他说话时寒气四溢的语气竟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晃神了好一会儿,他揉了揉眉心,说:“我们见面谈。”
说是谈话,其实只是两个人各自单方面地提出自己的立场和诉求。
整个过程冷静得犹如一场生意的谈判,双方都没有一丝一毫让步的意思。
许司明的表情依旧是笑里藏刀,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温和:“阿尧,你来跟我要人,这毫无道理,你真以为是我把他藏起来了么?他一个大活人,如果不是自己选择离开,我还能绑架他不成?”
许崇尧:“绑架到不至于,开玩笑,这可是要坐牢的,你如果真蠢到这么做,我可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亲爱的,我以我的人品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平溪在哪里。”
“别拿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跟我发誓。”
一旁的靳磊默默落下一滴冷汗,不愧是董事长亲儿子,一开始就旗鼓相当的气场,那种不动神色的强硬和一来一往的试探真是如出一辙。
“你叫我跟你面谈,我来了,你却说不知道人在哪里,耍我么?”许崇尧的面色冷冽如寒夜,透着一股不耐,仿佛只要对方说一句“是”,他随时都可以甩脸走人。
“尧,你显然没有考虑好要拿什么筹码跟我谈判。”许司明安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用食指敲着扶手,“你还是太嫩了,等你有足够的筹码时,在来找我吧。”
最后面谈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后来绯辞曾对靳磊说过,这场对弈,许崇尧必输无疑,因为许司明的筹码是平溪,而许崇尧手上没有筹码。
靳磊说:“你错了,阿尧的筹码,是他自己,可惜,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元旦后三天,南京忽然连夜下了一场雪,第二天起来,周遭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许崇尧坐在公寓的阳台上,静静的看着窗外,阳台上一共放着两把椅子,以前他们总喜欢在晚饭后排排坐着看夜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平溪困了,就把头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地睡去。
许崇尧转头,旁边的椅子空空荡荡,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想起平溪曾托着腮问,“我们合唱的歌结局都不好,那我们自己的结局会不会也像歌里那样………”
想起他曾低着头黯然而隐忍地说:“如果……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一定要走呢?”
想起他抱着自己,把头埋进自己的胸膛说:“就三天,我很快就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看雪呢。”
小溪,你不是说,等南京下雪的时候你就回来么?
现在下雪了,你人在哪里?
小溪,别闹,我没有你,真的不行……
乘风又发来消息,关于把七溪马甲下掉的事情,伏隐和燕公子都不同意。
按照伏隐的说法:“我是他师父,别人不等他,我总是要等的。如果有一天他想回归,好歹还有个家。”
按照燕公子的说法:“当初是他给我考过的,也算是我师父,作为徒弟,怎么也得在南柯为他守一个位置。”
最后乘风问:“你的意思呢?”
许崇尧沉默了一下,说:“留着吧。另外,帮我谢谢伏隐和燕公子。”
乘风点头:“如果有一天他再出现,南柯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这场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无穷无尽,整个天地仿佛都笼罩上一层银色的阴霾。
许司明一直都觉得,失去了平溪,许崇尧只是一时的不适应,或许还有一些不舍和难过,但时间终会治愈一切。再难忘的人,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再不舍的人,时间一久,也就舍得了。
期间靳磊和绯辞有去看过许崇尧几次,他似乎和往常无异,还是照常吃饭睡觉,平静得仿佛只是丢了一个玩具而已。
好像一切都对,又好像一切都不对。绯辞从没有一刻觉得这样的许崇尧令人害怕——他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正常得令人害怕。
他可能病了。
这是绯辞脑海里唯一蹦出的词。
这个看起来完全健康的男人,可能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伤口,他们看不到。
靳磊回许宅汇报情况的时候,许司明对于儿子照常平静生活的现状很满意,他说:“看,没有谁会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现在他只是有些阴郁,再过段时间,他就会彻底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到时候,再给他介绍一些不错的女孩子,相信这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绯辞皱眉,忽然说道:“你觉得他现在很好?不,他并不好,他过的很不好,他越是正常就越不对劲,你看不出来吗?你会把他逼疯的。”
靳磊狠狠瞪他一眼,冷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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