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畜生”安易生骂道,作势便准备一脚将虫子连着药钵踹出去。
“且慢,少侠若是嫌弃可将此物送与老朽,老朽已多日滴米未进,腹中甚是饥饿。”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来。
安易生寻声望去,一个骷髅头从悬崖上垂了下来,满头脏乱乱的也不知道是头发还是杂草。
会说话的尸体!
那糊在一起的五官勉强能分辨出来,是一个老头。老头盯着药钵,目光贪婪,嘴角微动,喉咙也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像是打量着人间美味。
“老头儿,这个可吃不得。”安易生好心劝道,这些日子他见的奇人怪事够多了,这古怪老头突然出现,是在是蹊跷。
“少侠勿用担心,老朽食遍天下,空中飞鸟,水中游鱼,能走会跑的,哪怕是常年掘地的,老朽都已尝过。只是现遭逮人暗算,被囚禁于此,实在是想吃而不得食。”说罢他把目光移向安易生。
那是一种冷漠无情的眼神,安易生猜想那老头已把他们当成食物,正在考虑先吃哪个。
“少侠即不要钵内之物,赠与老朽,以满足老朽欲念,即当可怜可怜我这残破老儿,君子成人之美,可乎?”
这人全身都透漏出饥饿的讯息,一副死了几百年的样子,说起话来却咬文嚼字一口一个之乎者也。想必曾经也是个什么大人物,只是如今被囚禁在这悬崖囚室中。
人生真是充满了预料不到的惊喜。
药钵动了动,安易生猜想这药钵肯定涂了些什么,有定蛊的效用。安嬷嬷死了,这药钵顶得了一时,却也无法将千织蛊一直控在里面。
安易生还是想一脚把这药钵踹出去。
“不行,放了这个出来,不是你吃它,而是它吃你,它会把我们都吃光。”
小老头似是有些失望,倒挂在崖口,像一支长满草的藤萝。
“可是...可是老朽是在是饥饿难当,少侠你还是行行好,将这肥虫赐予老儿吧。”
小老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药补,甚是心痛,他做着最后的乞求。
安易生突然看到了崖对面的囚室,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上下两间囚室有几丈来宽,上面的根本不可能只露个头便来楼下串门,可这小老儿只漏了个头,那他的身子哪去了?
并且,安嬷嬷来这之前已经确定这一片崖都没有关押囚犯,这老头到底哪来的?而且看他样子,似乎并不知道昨晚的打斗之事!
壁虎游墙功?他怎么贴着峭壁的,又为何不下来!
小老儿看安易生眉心一动,眼波转了几转,只当他在犹疑抉择。
“这东西我害怕,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来拿吧。”安易生说道。
小老儿面露难色:“少侠,老朽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少侠只需打开钵盖即可,其它再看老朽表现。”说罢又漏哀悯之色,目光乞求。
来着不善!
安易生还能相信谁?谁都在骗他,他的生活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药钵又动了动,比上次更剧烈,小老头看的眼睛都直了,目露j-i,ng光,咽下了一股又一股的口水。
安易生按兵不动。
小老头却心急火燎。
钵内的千织蛊晃动的越发剧烈,大有破钵而出的趋势。
突然一阵细微的咔嚓,两人望去,只见药钵上原本的一条不起眼的裂缝竟慢慢延伸,变得越来越长。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药钵开始剧烈晃动,绣红清醒了过来,奄奄一息。
“把蛊踢过去。”绣红微弱的说道。
安易生没听清:“什么?”
“给他。”绣红说完,又软软的靠在安易生肩上。安易生看她面色发白,嘴唇发黑,知道是毒发。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药钵的裂纹犹如蛛网,蔓延开来,看着速度,不多久便会碎裂。
安易生当机立断,一个飞踢将药钵踢向小老头,不偏不倚,正对着老头那张瘦骨嶙峋,满是污垢的干尸脸。
老头得到了蛊,却并未打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蛊跑了。
一声爆裂,千织蛊破钵而出。安易生只见药钵炸裂,白光一闪,对向一头的杂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老儿轻轻一吐,突出了千织蛊的两根大黑牙,嘴里吧唧两下,嘴里满满的一大坨顺着喉咙滑到了腹中。
小老头意犹未尽,顺便舔了舔唇边刚爆出来的墨绿色液体,哈了口气,打了个嗝。
“美哉,美哉...”小老儿又用舌头扫了扫牙缝,企图找到些残余的碎末,安易生注意到他缺了几颗牙。
安易生不在乎小老儿的吃相,毕竟一些恶心又难吃的东西,他自己可是吃了三年!
千织蛊行动如风驰电掣,这小老儿牙齿都不全,却能顷刻之间咬住千织蛊,并且刚好衔住将蛊的r_ou_身与两颗大黑牙分离。
高人。
只是这世外高人为何不离开这鬼地方,反而向一个小鬼讨吃的?
“前辈,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变成这幅样子,这种囚室应该困不住你!”安易生好奇的问道,心中想着可能借他帮助,离开这里。
“老朽才疏学浅,技不如人,只会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一朝遭人擒了去,也只能为人鱼r_ou_,任人宰割,罢也罢也,命中如此,听天命,尽人事。”
想不到这老头想的却挺开的。
怀里的绣红身体越来越热,安易生知道,那是毒素发动的频繁和高峰期,过了这个时期,人就会慢慢变冷,凉的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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