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始终都是父子,你就算不认我这个父亲也好,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儿子。”何宇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何墨依旧冰冷的神情,那些话语却总觉得涩在喉咙中难以开口。只要何墨的态度稍微软化一点,何宇华觉得他们也可以像他和何晓期那样好好相处。
何墨依旧没有说话,空洞无神的视线像是未曾看到过何宇华一样。
“你的脾气和你妈妈一样,倔强。”何宇华终于苦笑起来。
何墨这才轻抬起了眼看向何宇华的脸。也许不仅仅是倔强而已,而是倔强至死得义无反顾。
“当年的事情,你还小,我不是推卸责任。但是等你再长大点就知道,有些事情很复杂,我也是无从选择。我知道那样的做法会伤害你们,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的妈妈竟然会这么……”何宇华看着何墨幽深的黑眸,将疯狂两字堵回了喉咙,他不太自然得移开了眼,“你快上大学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房子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是你的父亲,晓期是你的弟弟,我们都很关心在乎你,你知道我们住在哪里,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家都可以回来。”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何宇华将果箱终于放了下来,看了看手表,每次见面的时间也从未超过十分钟。何宇华又深叹了口气,“你高考好好准备,不要太有压力。”
萧阑静静地站在何墨身后看着何宇华,他看着何墨单薄瘦削的背影,看着那扇半开的门,那只握在门柄上微微颤抖的手。萧阑不明白何墨为什么不说话,何墨是痛,何墨是愤,何墨是恨,不管以前的仇恨痛苦至今已经磨灭成灰,但也并不代表不复存在。就算现在何墨大吼大叫,大声辱骂也好,那样也是应该的,反而是这样的静默让萧阑感觉到自己心中似乎都硬生生憋屈了许多话。
当看到何宇华放下果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萧阑再也无法按捺住扑向了何墨的躯体。那一刻即使何墨未曾放松身体萧阑也成功附身,或者说萧阑如果想的话他已经可以完全掠夺何墨的躯体。
“何宇华!”萧阑用[何墨]的躯体大声地喊了出来。
何宇华才走了一步似乎是愣住了,然后缓缓地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向[何墨]。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萧阑皱着眉,似是不理解似是愤怒地反问着,“提了一箱水果到我门前,自顾自跟我说想要当一个好父亲,这就是你想说的?”
何宇华似乎被自己的儿子何墨如此反常表露的神情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何墨突然间就变得这么激动,也还没有想清楚何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乎关心我的话,为什么一直都不来?”萧阑继续一字一句问着。
“你,你,并不想见我。”何宇华像是一时被萧阑问住了,他从没想过何墨有一天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的何墨并不想见他,从那一天秦玉在医院里跳楼自杀那天起,何宇华心里其实便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你知道我身上的伤,那是谁弄出来的你也知道。既然你想做一个好父亲,为什么一直过了三年才发现。”萧阑的脸上退却了一贯的阴郁反而是充满了怒意,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像是被彻底被莫名的风暴席卷开来一样,“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秦玉死了后,你就将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我的学习呢?生活呢?身体呢?你如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乎关心,为什么却什么都不知道!”
何宇华似乎被何墨给问住了,一时站在那里,像是个迷茫的战士一样就在战场上措不及防地被攻击了般。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有在背后看着你的。”
“背后看着?”萧阑忍不住冷笑起来,音调抬起反问这,“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何墨成绩优异,看到何墨生活规律,自理自立?还是看到他整个人正常幸福得不得了?”
“别冠冕堂皇找理由了,你要是真的想要做个好父亲,现在门里门外各自站着的人就不会是你和我。”萧阑的神色微冷,但不同于何墨的冷漠,而是一种压抑愤怒的冷然,“就算之前的事情可以什么都当做不算。那么秦玉死了之后呢,何墨说不想见,你就真的不见了吗?你明明可以照顾何墨的起居,他放学你可以去接着,他吃饭你可以烧饭做菜,他生病你可以照顾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不过是闲着没事送一箱水果过来。”
萧阑的语速太快,就连萧阑和何宇华都未曾注意到,萧阑用的是“何墨”而不是“我”。
如果你留在这里一天,你就会知道何墨在以前每天都只是随便吃着各种方便面为生,没有事情的时候何墨只会缩在沙发上看着百年不变的少儿频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何墨永远只会蜷缩着睡在衣柜里像是永远都找不到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就算萧阑附身何墨睡到了床上,何墨也无法睡着。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明明有三年,可以做很多事情来弥补,可是你只给了钱。”萧阑双手紧紧握着拳,那双看着何宇华的双眸愈发的激动,“你明明不是只有钱,却只选了这一项最没有用的弥补。”
这些都不是重点。
是的,都不重要。
萧阑猛地向房间里冲进去,然后从抽屉里将那个尘封在白色袋子里的医疗报告拿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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