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在吃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能感到身上的知觉在一点一点的回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梁米说,“我朋友到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那他呢,这么放着行吗?”温赫的声音似乎心有余悸。
“放心,那药量够他睡到明天早上的,咱们事情了结了,他都不会醒,你就当他死了就成了,要是高兴揍一顿解解气,先别弄死就行。”接着,他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我出去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这么墨迹。”梁米说完没多久,我听见一阵门板开合的声音。
我缓了有一会儿,动了动手指,慢慢的睁开眼睛。
温赫已经走到了里间,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站起身,身体晃了一晃,然后一步步走到他们摆放工具的桌前,拿起上面的短刀,慢慢的走向温赫。
我看着温赫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绳子,这些人又要害温杨了,他们刚才还说要给温扬注射毒品。
我早该知道的,这些人的心都是黑的,没有一点为人的底线在。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胸腔间是抑制不住的浓浓杀意。
我得替温扬解决了他们,不能再优柔寡断,不然温扬就会变成我现在这副鬼样子。
不能让他们再去害温扬。
眼前的人和景物渐渐变得扭曲,耳边响起温赫的惨叫,我露出笑容,心中满是快意,报应早晚都会来的,一个个谁都跑不掉。
他们和秦甫一样都该死,杀了他就好了,杀了他,温扬就安全了,以后就不会再整天的想着再去害温杨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谁?好熟悉的声音。
谁在说话,这声音可真好听,温润悦耳,仿佛春风拂过,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视线慢慢的清晰起来,温扬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石杉,你这是怎么了?”温扬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愣愣的看着温扬,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手中的刀掉落到地上,我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温扬,对不起,我也不想的,都是他们——”
我颤抖的抓着温扬,看着一直在地上喊疼的温赫:“不是我,是他们给的我毒品,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对不起,温扬,你原谅我——”
温扬抬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肩:“石杉,冷静一下。”
我有些语无伦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温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体渐渐无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石杉?”
眼睛已经睁不开,温扬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起来,“温扬,原谅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脑子里一片模糊,我终于坚持不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做了一个有些光怪陆离的梦,没什么实质性的情景,先是很熟悉的一些画面,再后来是一些人,母亲、外公外婆、温扬、江宁都是一些我能记起的人,他们一个个的出现然后再慢慢消失,那感觉像是一个告别仪式。
我这是要死了吗。
虽然很累,但我不想死,我还没能让温扬原谅我,这一世我不想再带着遗憾离开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做好。
再次醒来,我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一时有些晃神,这里没有温扬,也没有杨萱,就我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一阵阵的恍惚,有些分不清是什么状况,随即心中升腾起一种恐惧。
我慢慢的起身,拔掉输液,出去找人。
我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四处的张望,踉跄地推开每一个房间,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温扬。
最后,我遇到了李正。
李正把我送回了家,我问他温扬在哪,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回复我,告诉我说温扬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我独自一个人在家等着温扬,一天、两天、一周、两周……
我给温扬发了条简讯——温扬,我回老家了,那里是个种花的好地方……你要是什么时候想看花了,就过来找我,我会一直在那里。
我收拾了行李,再次坐上返乡的汽车。
——温扬,你不要躲我,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包袱,但我也不会再去离你太远的地方,万一你有一天你想要原谅我了,我就在那里等着你,不会离开。
。……
素白的病房里,温扬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道:“他去哪了?”
“人回了县城老家,走前给您留了简讯,人没有走太远,所以我也没有拦着,但是有人看着,不用担心。”
温扬睁眼,幽暗的眼神黑得吓人,他说:“给我订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可是你的身体?”
“马上。”
。……
江宁的摄影展办的很大,似乎还吸引了不少名流人士,温扬听石杉说起过这个摄影展,但他不太理解,照片而已,机器的产物,有什么艺术可言?
温扬走在人群中搜寻江宁的身影,最后,他看见江宁扶着微拢的肚子站在一幅照片的面前。
他走过去,目光立时被墙上的照片吸引,照片里是穿着学士服的两个少年。
照片中坐在地上的少年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另一个双手拄着腿,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同样是笑着,那笑容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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