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就是水灵烟被悬在石洞中,脸色惨白,鲜血不停从她手中低落于血莲中。他惊慌从榻上坐起,却骤然间觉得呼吸发窒,胸腔发紧,心脏处竟疼痛难忍。
他原以为是内伤未愈,偶然间发作而已。但每当在闲时,脑中总有一个身影悄悄浮现,每次心中挂念偷偷于暗处看上一眼,那个身影不论是欢笑、郁闷、低愁,都让他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痛得难以复加。
这种滋味不单单是疼痛,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无边的疼痛在心中翻滚,像成千上万把尖锐的匕首,不停戳在满是千疮百孔的最柔软处。
每每想到那个身影,竟有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满足感,但片刻过后等待他的便是持续的痛苦。像从天上云端,瞬间坠落万丈深渊,冰火两重交错,令人难以自拔。
他有几次试着在崖边练习乾坤策第八境,弃物,以分心神。可当他默念心诀,念着念着就又想起了旁物。
风一栚又有数次想以随身长剑给自己来个痛快,也好了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状。每当他引剑驾于胸前,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身影,双眸澄澈似水,不停在他耳边低声唤道:“风师兄,风师兄,风师兄······”
推他下森罗地狱的是她,将他从泥沼之地伸手捞起的也是她,世界颠倒错乱,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
千百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只觉双眼模糊一片,蜷缩着身体,任寒风吹散额角的发丝,浑身剧烈颤抖。
“风师兄?”
水灵烟在食赋堂中见风一栚的模样,心中焦急不安。看他脸色着实难看,似有隐疾,怕是下山时内伤所致。她寻了多时,依然不见他的踪迹,心中不免担忧。
于是破例在庭院中御剑升空,向下张望,游走片刻后,在象初堂外的荷塘边发现了他。
“风师兄!”水灵烟只见他佝偻着身体,头发凌乱,浑身颤抖,一个箭步上前欲将其搀扶,“你怎么了,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你走开。”风一栚将头埋的很低,声音低沉,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
水灵烟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感受到他不停在打颤,突然间慌了神,“风师兄,你到底怎么了,让我看看······”
“我说了让你走开!”
风一栚不耐其烦一声怒吼,震得水灵烟心中胆寒,她了解他虽然为人冷淡,但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慌乱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模样甚是狼狈,水灵烟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哆哆嗦嗦伸出双手去探他的脸颊,冰凉透骨,还有一些湿润。她感受到风一栚先是打了一个哆嗦,而后挥掌运气,一道强劲的掌风将她推出丈许。
“走开!别碰我!”风一栚顿时抬起了头,望向不远处,神情凝重又带有一丝焦急与不安。
水灵烟猝不及防被他击倒在院墙脚下,身边不时有砖瓦掉落在身旁,幸好及时以金光护体,虽浑身生痛但不至于损伤太过严重。
她只见风一栚在不远处手捂胸口,面有苦色,似乎痛苦不堪,便顾不上许多迅速爬起,跪在他身前声音颤道:“风师兄,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你当日为了救我,也不会落下隐疾!”
风一栚跪身在地,连连摇头,忍痛吐出几个字:“你记得,我从未救过你,一切,都与你无关!”
说罢,猛一起身,晃晃悠悠便要走,刚抬起一条腿,便踉跄跌入了旁边的荷塘之中。
岁寒隆冬,荷塘中池水冰凉刺骨,道道寒意穿过心间直穿头顶。置身在这刺骨寒意之中,风一栚稍缓了心神,回身看去,水灵烟不知何时趟着冰凉池水,近到身旁。
黑夜中,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或许是因之前失血过多,脸颊更是凹进去一些。她向自己越走越近,趟水而过急速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方才情急之下失手伤她,她却毫不犹豫地继续跟来,仿若没事儿人般,双眸炯炯,闪亮异常。
风一栚别过身去,垂下双眼不再看她,却听她声音哽咽道:“我知道自己没用,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潜首峰上还是在山下,总是在拖你的后腿。”
水灵烟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没有回她,却感觉到被他拒之千里,心中莫名失落。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一无是处才惹他如此生气,使他这些时日总是在躲着自己?
她双拳紧紧攥在身前,咬了咬下唇,垂下头颅,低声道:“风师兄,你怨我恼我怒我怎样都可以,就算你以后都不打算再搭理我了,你依然是我的风师兄。你对我的好,我始终记得,足以!”
风一栚闭上双眼,嘴角苦涩地露出一丝笑,心中自问,难道我永远只能是你的风师兄,如此而已?
“你放心,往后我会更加刻苦修炼,绝不再给你添任何麻烦,若有机会,今后还望我能来护你一遭。”
风一栚心想,麻烦全是我自找,这一切只是我心甘情愿而已,何时要你来有所偿还,傻子······
他微微侧过头来,气息虚弱道:“不知所云,这池水阴冷刺骨,女子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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