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慌忙摆手:“我是想说你借个地方给我睡,不是要你借我睡啊!这么小的马车也不能真的睡的!……我说的睡只是闭眼睛那个睡!不是那个睡……”
……
他娘亲的我在说甚!
曲徵忍不住弯了嘴角,腾起身子坐到窗边,挪了一块地方出来,淡道:“我已歇息好了。”
我斜靠在他方才待的地方,手下仍是温的,不知为甚脸就红了起来,只好默默抽打自己心里的qín_shòu:一点体温都要心中蹦跳想入非非是想怎样!
然越是按捺,我便越觉着曲徵在看我,喜欢的人离自己这般近,虽然之前也同床共枕过,但那是醒了之后才得知的,完全不似这样煎熬。
我辗转了一会仍是无法入眠,索性睁了眼,小声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曲徵果然没有看我,只是淡淡望着起伏的窗纱:“昨晚换过药,这几日若不动武,大约半月内便可痊愈。”
这么快定然是极品木血竭的效用了,我心头美滋滋:“你要快些好了,等回去了还要收拾假御临风和九重幽宫……”
“若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眼下还不能拆穿他。”曲徵沉声道,复又一笑:“包括俞兮与非弓之事,百万这般聪明,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话是轻巧,然我的过去似与假御临风有些关系,这一层倒不可不查,只是比起这些,我更情愿先灭了九重幽宫,为靖越山村寨老小报了血海深仇,再把那托镖人扯出来鞭尸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想得开心,忽然意识到,这美好的前景是建立在曲徵帮我的基础上的,然曲狐狸这般多的心眼儿,虽我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且他待我也不错,但终究没有好到能为了我做这些事的程度,弄不好还会连累瞿门。
这般一想我复又觉得不妙,眉头蹙起,转而发现曲徵在看我,他垂下眼眸,半晌淡淡一笑:“百万,你似是极讨厌九重幽宫,我自会帮你,那托镖人害了你与镖局,我亦会揪他出来,这个中缘由,我若不说,你大约很难心安。”
我背后炸起一片毛,这货果然知道我脑子里在想甚么,只好挠头讪笑道:“总不会因为我是你未婚妻罢……”
话音落了,我忍不住向他瞧去,有风透过窗缝灌入马车,轻轻扬起他如墨的发,掠过白皙的耳垂与下颚。曲徵目色沉稳,淡淡回道:“自然不是。”
我面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心中却失望得难受起来,虽然我早知不可能因为婚约,但却不愿听他亲口这样说。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定下婚约的原因么?”
我怔了怔,忽然想起……那时他明知璞元真经是假,却非要我与他回瞿门,我曾问过他缘故,结果……结果被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给绕过去了!
“眼下我帮你的原因,仍是一样。”曲徵缓道,一副倾世姿容却淡无表情,现出几分危险冷冽的气息来:“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璞元真经。”
璞元真经,璞元真经,究竟有甚么好?
我被他最后一句话震撼,心中旖旎尽去,老老实实躺在一边。他言下之意,是帮我揪出托镖人灭掉九重幽宫,便可得到真正璞元真经的线索么,还是他早有预谋,只等对方送上门来……我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梦见曲徵罚我抄写璞元真经一百遍,忽然觉得身子一晃,迷迷糊糊便醒了,睁眼瞧见梦中人就坐在一旁,窗外日头正大,他手中似是捏了个甚么东西,放在窗格处把玩。
朦胧间我瞧了半晌,赫然发现曲徵手中便是阿牛送我的草蟋蟀,登时心下一个激灵,悄悄摸了摸怀中果然不见,不由得一阵心虚:草蟋蟀不是好好的收起来了么,这货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他趁我睡觉偷袭了我的胸前?……
“百万醒了。”曲徵弯起嘴角,我咳了一声,装作刚醒的样子揉着眼睛,便听他接着轻道:“我在马车里捡了这个,你可知道是谁的么?”
他明明就瞧见了阿牛送我的情状,这会却装起蒜来。我心觉没必要扯谎,反正他大约也不会在乎,便笑了笑道:“这是阿牛送我玩的。”
“这样啊。”曲徵唇畔弯得更深了些,手指微微张了张,风儿一吹,那草蟋蟀霎时便没了踪影。我只来得及“啊”了一声,然蟋蟀已随风掉落,说甚都迟了。
“对不住。”曲徵淡道:“手滑了。”
……
鬼才信你啊!
我立时撩开窗子去看,马车并不快,说不定可以捡回来,这般想着便去掀了帘子准备喝停马车,忽然听曲徵唤我:“百万。”
“作甚?”我口气不善。
“那桃花簪许久不见你戴了。”他目色幽深,有些许道不明的意味:“是在瀑布中丢了么。”
“自然不是。”提起此事我便心下得意,从怀中献宝般的将那晶莹的簪子掏了出来,层层叠叠包了五层软布:“当日在密道里便怕弄碎,所以早早收起来换了木钗……我聪明咩?”
“百万果然想得周全。”曲徵很给面子的做出一副赞赏的形容,然后微微侧目,弯起嘴角道:“无事了,你继续罢。”
……
我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正要做什么。然几句话打岔的功夫,那草蟋蟀早就不知被风吹到哪去了。
“你……”我嘴角抽了抽,难道你这是在喝干醋么。
曲徵似是看透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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