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辩解:“姑娘,我可没骗您,我赵路子出去,别人两天功夫才要打听清楚的,我这两个时辰就知道了,要不怎么说杨子山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您要问的事,这半个月里的确就这么一桩。”
安芝掂了下银子,干脆的很:“既然你打听不清楚,我换人也成。”
赵路子眼珠子一转,忙起来赔笑:“姑娘,您就是换了人,打听回来的也是这样,没人比我更清楚这儿的事了。”
安芝听出他的意思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初来乍到一个小姑娘,谁能惧她呢,他打听不到的,她就算是出去换人打听,依旧是这说法,她这银子也就只能给他赚。
安芝笑了,早想到这人还藏了话,她将银子往桌子上一放:“那你说该怎么打听?”
赵路子眼一撇,大约是觉得安芝一个小姑娘,只身前来就算是有点本事,也就是个姑娘,便将意图给露出来了:“二十两银子也只够打点一些人的,姑娘,您要找运货的商队,这城里城外的路可不少。”
二十两哪够,五十两才能掂量着,若是瞧着好坑骗,再多一些也无妨,在赵璐子看来,眼前的安芝不像是有什么身份背景的,毕竟谁家小姐主子出来不带上几个伺候的人呢,前几日她进城时就是一个人。
安芝看了他一会儿,心中测算着是该一下打一顿老实些,还是踢出去另外找人。
须臾,安芝有了结果,她坐下来,轻敲着桌子:“多打听一件,加五两银子,你若是能打听到十件二十件,我就再给你加五十一百两。”
赵路子盯着那银两,眼睛发亮,嘴上还有些迟疑:“那说好的二十两……”
安芝顺手捞起一半银子:“说话算话,不过你这消息,值不上这么多,明日下午时你再来,赚不赚的了就看你的本事了,杨城说大不大,也不算小,我多花点功夫总还能有些消息的。”
安芝总觉得从宣城出来山上那一袭更像是拖延时间,杨子山这儿肯定是有事,所以她才快马加鞭独自过来,她若是时间充裕,大可以让权叔他们派人来慢慢打听,耗上几个月的功夫,等她从苏禄回来,总能打听全的,可她没法在这件事上花这么多时间。
桌子附近安静了会儿,不远处伙计还在来回的忙,赵路子想了会儿抓了银子起身:“成!”还怕她不给钱不成。
待出了茶楼,走了有一段路后,赵路子才觉察出不对劲了,捏着手中的十两银子忽然大呵了声:“亏了!”下午可说好了的,不论打听到什么,二十两银子,他是本了要在这二十两之外多赚她银子的心才说的那番话,可这会儿拿到手的就十两,就算是一件事儿多五两,他还亏了十两!
想清楚了后赵路子忙往茶楼里赶,可这会儿哪里还有安芝的身影,桌那儿空荡荡的,就剩下半碟瓜子和没喝完的茶。
这厢,安芝正往赵路子所说的姜家工坊走去。
……
姜家在杨城算大户,他家工坊的位置很好打听,安芝很快找到了地方,是在杨城靠西,快出城的一片平房区内,老远的就能看到掌的灯,院子内亮堂堂的,走近了看,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内,一些妇人在清理羊皮子。
八月的夜里虽没那么闷热,但对付着这些羊皮,还是捂的人满身汗,安芝站在暗处墙头,看着这些妇人身旁的大篓子,一律都是黄白的羊皮,不见别的颜色。
计家送过来的有不少是狐皮还有獾皮,这些也有白毛的。
安芝发现这些妇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心生了主意,绕到了工坊后头,在里边的物屋子内找了身衣裳,穿上后又给自己裹了头巾,抱了一些羊皮学着那些人垂头往外走。
到了棚子后,安芝找了角落一处,跟着这些妇人坐着一样的动作,侧耳听她们聊天。
“这几天才休息几个时辰,我都没回去。”
“你才忙几天,我都忙了六天了,赶完就成了,要不然东家来人看着不满意,还得扣钱。”
这些妇人语气都不太高兴,接连干活,家都没得回,可那屋内的羊皮还有这么多。
“听说这些是送去朔北的。”
安芝低着头好奇问:“朔北不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吗?”
妇人也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去忙手中的活:“那不得有守犯人的,那地儿半年都在下雪,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安芝看着手中的羊皮,与官府的买卖得看是什么,有些没赚头只捞个名声,姜家这样倒是能理解,那计家往这儿送那么多的皮子又是何意?
这两年计家的生意李管家最清楚,没有与杨城这儿的买卖,也就是从李管家到金陵后才开始的,但这生意也不是记在正簿上的,按灵秀说的,三伏集前一个多月计成云就去过杨子山,那天她在码头上看到又是赶着送来这里的,两批东西时间上这么近,杨城这儿不可能山水不露。
安芝学着她们叹:“这一月可就忙了这几日了。”
几个妇人附和:“可不是,前阵子还闲着,又还没到秋猎,谁想这一忙连家都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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