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切菜,油在锅里冒着热气,邹渊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了某个人学做菜,学会了之后那个人的口味也成了评判厨艺好坏的唯一标准,邹渊抓住了叶邱亭的人,抓住了叶邱亭的心,至于叶邱亭的胃,当然也要不遗余力地牢牢抓住才放心。
这是两个人正式同居的第一天,故事好像刚刚才开始,又仿佛在走向结局,叶邱亭只知道他和邹渊在短暂的时间里交会,把完全没有交集的两种人生揉成一个圆满的故事,故事里有欢喜,有坎坷,有起承转合,有柳暗花明,两人合力写完这一部春秋,余生的莲灿和风雪,也要写进同一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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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春秋 番外
咫尺千山隔
梁嘉言年前回到b市,久在南方,乍到北都只觉寒意附骨,四肢百骸都僵硬得不能动弹,出了机场找到老宅派来的车,暖融融的车厢消解掉一部分乏意和寒冷,梁嘉言兴致勃勃地拉着在梁家开了几十年车的司机聊天,看着车窗外熟悉又被时间无意中修改的城市,梁嘉言一颗居无定所的心才稍有停泊之感,总算回来了,即使只是短暂的靠岸。
回到老宅梁嘉言在一大家子人又是疼爱又是责备的目光里走进大门,老老实实走上前拉着母亲的手认了个错,嘴一抿,眉一挑,浑然不似快奔三的人,看在梁夫人眼里还只是七八岁打翻了玉雕含着泪花认错的小宝贝。
梁嘉言因为不能启齿的原因离家几年,家里被瞒得铁桶一般,只道孩子大了有主意,对小儿子不愿多做苛责,光耀门楣振兴家业的人也不差这一个。梁嘉言心里的愧意几年过去只多不少,好不容易回趟家也是做了艰难的心理建设,一方面挂念父母,一方面又怕碰到应付不了的人徒生事端,反正这次也是过完年就走了,该哄好的人还是要哄好,梁嘉言挽着梁夫人的胳膊说了一车的体己话才把梁夫人阴云微布的额头捋平。
大嫂,二嫂,三姐,四姐,小妹,往日在家对梁嘉言百般照顾的人这会儿也丢开手上的事过来打招呼,梁嘉言一一问好,一圈轮完脸都被掐红了,梁嘉言在她们眼里永远是应该被照顾的小孩儿,连比他小了两岁的嘉敏都比他让家里省心,这个认知让梁嘉言心里的愧意更重,梁嘉敏挽着哥哥的另一只手,把在公司里营造的精明干练的白骨精形象都丢到爪哇国了,使劲儿地粘着哥哥不放,一家人都被逗乐了。
梁夫人问完话放他去收拾行李,比他到得还早的梁瑾璃狗腿地上前来给他提行李箱,梁夫人一身珠光宝气,站起来身上叮当作响,丹寇流光的手依次点过两人的额头,算是不疼不痒地敲了记警钟:两个小淘气。梁嘉言脸比梁瑾璃还红,好歹快三十了,自己怎么就跟梁瑾璃这个小丫头一个待遇了呢,真是不科学。
一堆围过来嘘寒问暖的人也随着梁嘉言表嫂喊麻将搭子的声音散了,梁嘉言偏头一看,小隔间里竟摆了三桌,烟云两绕也看不清究竟都有谁,于是心不在焉地拖着梁瑾璃这个小尾巴上楼。
梁瑾璃把行李箱搁到梁嘉言卧室就撤了,梁嘉言一身寒气地回来,洗了热水澡,窝在暖气烘烘的房间里等吃饭,又是一桩苦差,但又实在避不开躲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梁嘉言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宋夫人早些天就吩咐下人把梁嘉言的房间打扫整理干净,熏香也点了大半个月,被褥换了新的,梁嘉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苦不堪言,这会儿卸下心理负担在最熟悉的地方睡得不省人事。
迷糊中似乎有人推开了房门,干燥的手指抚过梁嘉言的脸颊,指尖勾过梁嘉言如画的眉目,梁嘉言睡得深沉,梦里似有小虫在自己脸上做窝,搬搬弄弄,痒得厉害,但又不想醒来,不一会儿小虫被赶走了,一片一片的花瓣落到自己脸上,有点冰凉,覆在自己的唇上,眼上,鼻上,梁嘉言以为自己又去了山后的花园,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日有熹,宜酒食,长富贵,乐无事,以为这样的日子朝朝暮暮,年年岁岁,然而只能在梦里上演半晌的地久天长。
梁嘉言仍然睡得一脸恬静,温热的气息混着香气沉沉的暖气落到脸上,梁嘉言皱着眉翻了个身,这花落个没完没了,房门打开又被轻轻阖上,走廊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梁嘉言被敲门声惊醒,晚饭要开席了,应了一声起床梳洗了一番才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处就看到那个挺拔的背影,像一杆高耸入云的修竹,旁边还立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两人站在窗边说些说着什么,满屋子的人影像潮水一般褪去,梁嘉言眼里只剩这一对相偕而立的夫妇,即使知道他们不过是相敬如冰举案齐眉演出一副情深意重你侬我侬的样子,也仍然不敢举步向前半分。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梁嘉言看得眼眶微热了才回过神来,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心里想着这桌饭不知怎么开头,二哥家的小侄女把攥在手心潮乎乎的坚果塞到梁嘉言的嘴里,嘴里念叨着“小苏,吃果果”梁嘉言被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拉回一点神志,就着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吃掉坚果,一抬头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梁嘉言心头狠狠一跳,把小侄女抱到腿上当挡箭牌“来,宝贝儿,再给小叔吃一个”胖乎乎的小手又往茶几伸去在果盘里抓了一大把杏仁。
周淮良回头看到沙发里多了一个人,一屋子的衣香鬓影,偏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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