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那个视角,则是岛上所有视角的汇总。这个视角颇为复杂,一般是为那些想遍览全局的高阶修士和宗门高层准备的,向来很少有人选择。
普通的观众们大多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位参赛者的视角,然后在灵镜前看着那位参赛者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觉得这人很眼熟呢……对了!他是不是前两日在盛典上奏曲的那个男人啊!”
“那是长生吧?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参加了宗门大比!我难得那么喜欢一个人,不想他死啊!”
当长生露面之后,不少观众开始高声惊呼了起来,然后迅速选定了这个视角来观看大比。
因为长生最近在小千世界真的非常有名。
或者说,盛典之前他便已风靡了小千世界,而盛典之后他的名气更是又上一层楼,甚至连中千世界都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前两日参加大比的人数太多,他的比试又结束得太快,所以才没什么人认出他。如今参赛者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他的身份自然也就藏不住了。
况且今日大比出了如此大的意外,观看大比的人数比以往还要翻了几番。在如此多的基数之下,他被人发现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罢了。
不仅是喜欢长生的观众选择了他的视角,有很多冲着此次大比必定见血而来的观众们也选择以长生的视角来观看大比。
因为他们都觉得,长生死定了。
被观众们当成死人的长生对此却一无所觉。和某些观众猜测的不同,他并不是缺少对敌经验,他其实是故意站在树顶上的。
从一开始,他就想成为众人的靶子。
因为这座岛屿实在太大太广了。光是一寸寸地探索这座岛屿,花费的时间都远不止三天,长生无法保证自己能在这三天内遇到足够他晋级的人数。
所以他根本就不打算自己去岛上找人,他准备让参赛者们主动来找他。毕竟对于引人注目这种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除此之外,他也想让这场大比增加点所谓的艺术性。他可不想因为大比太过无趣这种劳什子的原因,而被那个前来找乐子的陌生修士给弄死。
长生不知道对那个修士来说,究竟何为有趣何为无趣。但比起将希望放在其他参赛者身上,他宁愿自己去寻找有趣与无趣之间的界限。
尽力尝试之后死去,与无所作为地等候死亡,于他而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想到此处,长生从怀里拿出了之前买下的那支墨色陶笛。他站在茂盛的树顶上闭上了眼,然后抬手将那支陶笛缓缓地送到了唇边。
那悠远而哀伤的旋律顿时倾泻而出。
这首地球上极为著名的《天空之城》①,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在赌上生死的秘境中响起,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徘徊在所有观众的耳畔,直直地叩击着他们的心灵。
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音乐是不分位面的。
整个三千世界,或许无人知晓这首曲子的创作背景,但他们能够领会到那连绵曲调下的孤独,以及那掩在孤独背后的极致追求。
它在追求和平,追求自由,追求人世间一切美好之物。
即使现实压抑、纷乱、而又哀伤,即使一切终将毁灭、生命终将消亡,可每个人的心里,总该存在一个理想乡。
长生就在这天空之岛上,吹奏着这一曲本不该存在的悲歌。
“他……他这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在奏曲为自己哀悼吗?”
灵镜前的观众们沉寂了一瞬后,不知为何,心生柔软的同时又感觉异常压抑。
“我觉得这首曲子与其说是哀悼他自己,不如说是在哀叹岛上所有人的命运。毕竟今日之事,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妄之灾啊。”
“为什么参赛者们非得自相残杀?他们就不能不下死手,一起活过这三天时限吗?”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是不想长生死!他明明应该火遍三千世界的,他怎么能在这里轻易死去呢?!”
喜欢长生的观众们倍感难受,他们红着眼眶注视着灵镜里的长生,衷心希望他能够在这场残酷的大比中安然活下来。
而那些原本被参赛者们以命相搏这种事吸引来的观众们,渐渐地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灵镜里那空灵而忧伤的曲调仿佛能净化心灵一般。
当观众们那上头的热血缓缓平息之后,他们逐渐感觉到了生命的厚重,他们开始对镜中那些以命博命的濒死之人感到不忍。
长生看不到观众们的反应,他依然在闭目吹奏着。随着他输入灵力的增多,连绵的曲声越来越大,岛屿上的所有参赛者都听到了那痛彻心扉的陶笛声。
“呜……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有些情绪本就濒临崩溃的参赛者们甚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那破碎而挣扎的悲泣之声悉数掩在了长生那哀伤的曲声之下。
观众终究只是观众,无法和身处岛上即将死去的参赛者们感同身受。
他们想要追求和平,却偏偏只能厮杀。
他们想要追求自由,却偏偏只能死去。
他们想要追求人世间一切美好之物,却偏偏只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首曲子还真是够讽刺的。
岛上被曲声影响的参赛者们很多,但不受曲子影响的参赛者们也不在少数。这些参赛者们心性果决,在听到曲声的那一瞬间,就寻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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