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说的话不过是些孩子气的傻话罢了。
李柏舟往身后看去,只见黑蒙蒙的一片,难以捉摸。
他不太确定地再次问道:“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吗?”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男护理凝固了的动作。
李柏舟自怨自艾地点点头,说服自己:“好吧,再赌一次。输了算我倒霉。”
对男护理道了谢后,李柏舟不再游移,再次推着轮椅朝前走去。
在他身后,男护理悄无声息地从胸前大衣里,摸出一支针管。黑暗中,浊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管壁里,缓慢流动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男护理看爱人似的看着手中的针管,笑容越发显得温和可亲。
他将针管藏在衣袖里面,抬起脚,默默地跟上了李柏舟。
☆、撞见
越往里面走,四周越是暗得死寂而恐怖。
不到80平方米的空间里,两点之间的有限距离被李柏舟小心地走出了无限的长度。
李柏舟心里惴惴的,隐隐地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很多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总能救他一命。
一声细微的异响。是地上的小沙砾被颠碾的声音。
李柏舟不动声色地缓下动作。
——他的背后有人!
李柏舟没有回头,他转动眼珠子,借助眼角的余光,朝后看去。
而就在他刚刚缓下动作的时候,男护理在他一臂远的身后,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针管。
妖异的不锈钢色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个稚气清脆的童声。
——“柏舟,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李柏舟动作一僵,默默的转过身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空洞洞的一片冷寂,除了他自己,站在门口的小孩,再没有其他的身影了。
李柏舟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哈,哈,你······你来啦,你不是要下午才回来的吗?”
屋子里一片漆黑,李柏舟看不清濮阳门的表情,只觉得小孩的声音与平时并无不同,平静的时候,就是冷冷清清的音色。
濮阳门一步拖着一步,慢悠悠地朝他走来。橡胶鞋底走动无声无息。
李柏舟不由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如果现在前路是光明的,他肯定已经拔腿就跑了。然而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
其实看见濮阳门出现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恐怕是被男护理骗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出口!否则濮阳门就该是从里面,而不是从他身后走出来了。而且出口,恐怕也不是在隔壁房间。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到开锁的声音。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是他现在可没心情去问候自己的霉神附体和陷害了他的伪善小人男护理。他必须集中精力,想方设法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就在李柏舟胡思乱想之际,濮阳门已经几步走到他半尺远的地方了。
李柏舟看清了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听见了,你在装睡。呵呵······”濮阳门在李柏舟面前缓缓俯下|身来,额头几乎贴着李柏舟的眉骨。
他看着李柏舟颤动的眼睛,伸手抚摸了李柏舟的脸颊,一脸又悲伤又委屈地低喃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以前我好好的,你都不要我。现在我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可能还会要我呢!”
声音突地一顿——他的嘴角纹路一寸一寸地向上撩起,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他的脸色毫无预兆地狰狞恐怖了。
“你骗我。”
他先是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地默念了几次“你骗我”,然后突地歇斯底里大叫了一声“骗子!”抓住李柏舟的轮椅把手,将李柏舟连人带轮椅一起恶狠狠地拽着朝一边摔去。
“嘭——”金属器械生生砸在冰凉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阵轰响。
李柏舟闷哼一声。
“咯叽咯叽”的转轮声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柏舟给他猝不及防掀倒在冷冰冰的地上。受伤的左手小臂连着肘部先着了陆,不自量力地支撑了身体的绝大部分重量,笨重的轮椅更是好死不死的颠住他的左侧腰骨,把他痛得直接就在地上弓成了一只煮熟的红虾。
李柏舟捂着手肘“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他妈的这下又要骨裂了。
他忽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头狠狠地瞪了濮阳门一眼,冷声回道:“什么我骗你,你不也骗我吗?说什么伤好了就放我走,结果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
“不,我没有!”濮阳门大叫道,“我从来就没说过要放你走!”
李柏舟闻言不由一噎。
细细想了一下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濮阳门似乎真的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这只是他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罢了。可是,难道一般情况不都是这样的吗?谁会从一个美好的救援开端,想到这么苦逼的囚禁结尾!
只是他也没想到,濮阳门竟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虽然濮阳门没有对他以诚相待,但至少也坚定地贯彻着“言出必行,不行不言”的原则。
李柏舟倔脾气也上来了,叫嚣似的回敬道:“难道我就说过我不走了吗?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
濮阳门眉头一皱。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李柏舟也没有说过不走啊!
霎时就把个小脸鼓成了圆滚滚的肉包子。那怒火也就不那么旺盛了。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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