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好姻缘,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不过他没有想到,留下这个年轻人,会给他自己添多么大的麻烦。
有的时候,可不是受了点儿苦,公子哥儿就真会变成打工者的。
现在,某个平凡的下午。
「你为什么不再婚?」沉正原八卦地问,他托着下巴坐在老板的位置上,一只手正在艰难地切开一块慕斯,那东西太软,在他的刀锋下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莫文看着都替他辛苦。
「没碰着合适的。」莫文说,每次被人问起,这都是他的标准回答。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介绍,像你这样子的,虽然有个女儿,可是有很大的房子--我听有人跟我抱怨现在的房价高得像恐怖片,不是惊人,而是惊悚了。」沉正原说,终于切开一片慕斯,把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放在纸盘子里,递给莫文。莫文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怔了一下接过来,心想着早知道自己帮他切就好了。
「而且你长得也不错。」他用刀子比划莫文的脸,「你的五官很端正,只要好好打理一下,也是玉树临风的帅哥嘛,而且你的气质很好,像某个大学教授什么的,而且大学还没你这么年轻的教授。」
他用一副严肃的、造型师一般的语气说,莫文艰难地吃着甜点,思忖着好好的食物被他的话一衬,简直让人食不下咽。
「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沉正原说,很有贵族风度地小口品尝他不成形状的慕斯。
「我暂时还没有那样的打算。」莫文勉强地说。
「为什么?」
莫文迟疑了一下,「我还没做好准备。」他说,不想和另一个人聊个人的私生活,但是他同样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自己的收入和长相问题。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吗?」沉正原问。
莫文怔了一下,似乎想不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家伙还很害羞呢,沉正原想,他思索了一下这种男人可能会喜欢的女性类型,于是问道,「她很愠柔吗?」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好像听到特别荒唐事情一样。「不,不是很温柔。」
沉正原感兴趣地挑起眉毛,「是个野蛮型的?」他想象了一下这位温文尔雅的老板,被某个人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倒还真没有一点儿的不相称。
莫文迟疑了一下,「她很耀眼。」他说,恍然回忆起那个已经离开了很久的女子,她的眼睛像钻石一样坚硬和明亮,并看不见属于女性的妩媚色彩。在那时的生活里,她总是能躲过危险,好像死神也知道要避开这样一把利刃行走一样。
如果她知道自己后来干的那些事,多半会哼一声,露出一副蔑视的眼神吧,也许还会把他送到监狱里去,她总是毫不妥协。
在这方面,他也许根本配不上她。
「她后来怎么了?」沉正原问。
「她死了。」莫文轻声说。
「啊,我以为她和你离婚了呢,还在想她甩你的理由。」对方毫无紧张感地说,一点也不管另一个男人正在回忆伤心事,在他的人际交往中,并不特别清楚对一个人的心事介入到什么程度,才算合适。
「出了什么事?」他问。莫文没说话。
沉正原用一副同情地表情看着他,因为他看到那双黑眸一闪而过的痛楚。
「耀眼的人吗,我能理解,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让人难忘,在他们跟前,你只能是黯澹的、陪衬的星辰。」他轻声说,也不知道自己想告诉他什么,「我哥就是那种人。有时候,它还会变成一种强大的压力,但你也不能不再寻找新的生活了。」
莫文低头看着他的茶杯,手指微微有些泛白,没有任何反应。对方毫无所觉地继续说下去,「我哥是个很棒的人,好像他什么都会做,而且永远也不会疲倦,我只要跟在他后面就好了。不过,也确实很难想象这种人居然也会死。」他喃喃地说,「不过有些事就是飞来横祸,谁知道车祸之类的事会落到谁头上呢......」
「她不是车祸死的。」莫文冷冷地说,「她是为了自己的骄傲,我永远也没有那种骄傲。她死的时候......已经知道飞机上的炸弹要爆炸了,并且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她就是那种不会走的人,因为下面的人需要掩护......」
他停下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记得最后那一刻墨蓝夜空中,烟花一样美丽的爆炸,也许就是她想要的送葬方武吧。
「我们最后,连她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他喃喃地说,那表情看上去几乎像要哭了。
沉正原突然觉得心里非常不好受,他可从不是会为了别人而不好受的人。他有点儿笨拙地拍拍莫文的手,「那个,你别太难过啊,人死已矣,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莫文没有露出类似于安慰的笑容,也没说句「我没事」客套话,因为他显然并不是没事。他喝了口茶,当说到这个话题时,他表情出奇的严肃,而且一丝奇异的冷峻。
虽然觉得再问不好,但沉正原还是忍不住好奇。「她是做什么的?」他问。
莫文想了一下,「警察。」
「警察真辛苦啊。」沉正原感叹,他以前从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如此艰辛,还要在直升机上用枪扫射掩护战友什么的。
莫文又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啊,很辛苦。」
周围很奇怪地沉默下来,莫文是乐得不讨论那些敏感问题,沉正原则是突然觉得,不再有说话的yù_w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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