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我们走!”
“唉?!!”商人一脸震惊,他下意识地就捉住了克里的手腕,“您、您、您竟然不、不买这只狮子吗?”
“嗯?”克里也一脸奇怪地看着商人道,“我没说要买吗?我们的这位小先生不是已经告诉您了,整个雅典城里,最适合做这头狮子主人的是欧克利少爷,我怎么会对这样的猛兽感兴趣。”
商人张了张口,看着周围已经所剩无多的人,脸上的表情十分抑郁。
管家克里冲着商人微微一笑,十分有涵养地深深鞠躬,然后转头带着杜哲和吉尔扬长而去,留下商人一个人在原地发懵,险些被突然降临的大雨淋成落汤鸡——
杜哲跟着克里往回走,心里也有些奇怪:难道克里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吗?
不管杜哲如何疑虑,那天以后,管家克里并没有多少异动,狮子的事情不了了之。管家还是按修昔底德的吩咐,好吃好住地招待着杜哲,甚至在有一些年轻俊美的奴隶向杜哲挑衅的时候,出面干涉、训斥了闹事的奴隶。
杜哲观察了管家克里十来天,心中的警惕也慢慢放松下来。
修昔底德是秋天出征到克基拉的,这些日子捷报频传,雅典城内人人都在赞叹修昔底德的神勇,柯林斯和它背后的斯巴达人多少有些退却的心思,杜哲相信,用不了多久,修昔底德就会从克基拉回城。
克基拉一战之后,柯林斯人会被迫退兵。
但是在来年秋天,伯罗奔尼撒同盟的人一定会联合其他希腊城邦,要求雅典交出提洛同盟的领导权,杜哲担心这件事,想等修昔底德回来后,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提醒他,要他早些对伯利克里预警。
◎◎◎
在希腊半岛正式入冬的这一天,修昔底德带着舰队从克基拉返回了雅典。码头上挤满了前来迎接英雄的希腊人,管家克里也吩咐厨师和家中奴隶,好好准备丰厚的美食,并将家里清扫干净。
从码头一直到城中心广场上,人们列队在道路两侧欢呼着,修昔底德策马走在士兵当中,欧克利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旁边还随行有克基拉当地的一个执政官。他们要绕过雅典城内的主要街道,去往首席将军伯利克里那里。
这是雅典对斯巴达的又一次大的胜利,伯利克里应当高兴,雅典人也应该高兴。
杜哲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些慵懒地靠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修昔底德:这男人在克基拉的战场上晒黑了些,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紧实,骑在马上缓缓走过人群的时候,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当真如同神庙里雕塑出来的战神。
没想到,原本一直在和道旁人群互动的修昔底德,仿佛有如神助一般,突然转头朝着自己家、杜哲所在的阳台看了一眼。即使隔着千万人群,杜哲也在一瞬间,就被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紧紧地攒住了心。
那是一种绝妙的默契,也是一种令人心动的、发自内心的感激。
修昔底德对着杜哲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位美丽的波斯祭祀看见他了,也知道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美尼斯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不知为何,修昔底德觉得,看见杜哲这样,他心里比打了胜仗还要快活,还要安心。
晚些时候,见过了伯利克里,修昔底德带着几个要好的士兵一起回到了家,看着克里准备好的丰盛晚宴,修昔底德兴致高昂,破天荒地要了酒、招了歌舞,招呼这些人坐下庆祝。
但在开席之后,修昔底德却找了个理由溜了,直接去后厨端了好酒好肉,三步两步跑上了杜哲所在的小楼——
推开门的时候,修昔底德发现杜哲没有点灯,这位波斯祭祀坐在阳台上,风吹起了他金色的长发,他修长的双腿垂从阳台上垂下来,白色的长袍几乎裹不住他纤细的身形,他用手拄着腮帮,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你回来了,”杜哲眯着眼,却笑得像一只狐狸,他揶揄地看着修昔底德,“只是——雅典的大英雄,不去陪着你英武的士兵庆祝你们的胜利,却反而当了偷儿,往自己厨房去偷酒肉。怎么?雅典的英雄,也想要向波斯的祭祀送上祭品,以求得波斯神明的庇佑吗?”
“呵,我说不过你,牙尖嘴利的波斯祭祀。”修昔底德有些埋怨地看了杜哲一眼,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点燃了屋内的烛火。
这个时候,杜哲才注意到——那个托盘上,放着两只酒杯。
醇香的美酒注入酒杯,修昔底德走到阳台上递给了杜哲一杯,然后他也就那样端着酒杯趴在了阳台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杜哲甚至可以感受到修昔底德肌肤上的那种、那种来自希腊半岛西南角海岸的热度。
“看来今天晚上月亮不错,”杜哲举了举杯,浅抿了一口,“修昔底德,你有话想对我说,而且,这些话你只能对我说。”
修昔底德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杜哲,他爽朗地大笑起来:“有时候我真怀疑——波斯的祭祀——都像你这样拥有读心术的吗?确实,比起和一群战士讨论那场没什么悬念的胜利,我还真想和你这位善解人意、聪明美丽的祭祀多说几句。”
“是关于你那位心上人吗?”杜哲放下酒杯,看了看头顶的星空,又看见修昔底德脸上的惊讶,他自然地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话,叫做‘月缺多哀思’。想来、你修昔底德能够哀愁的事,也只有你那位故去的爱人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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