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妈妈忽然冷笑一声,然後点点头:
「我也知道他没处去。也好,养的儿子都大了,一个一个地离开我。好事!」
天远两只手用力地绞缠,强忍著胸口激荡的情绪,平静地说:「妈妈,我知道您怪我离开,作为儿子不能为妈妈分忧我也很愧疚。可是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和东东都有权利作出自己的选择。妈妈你也一样,你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有资格要求你为了爸爸放弃这一切。我回来也是为了告诉您这句话。」
天远的妈妈倏地撞起头,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瞪著天远:「这是你一个当儿子说的话吗?他再混账也是你爸爸!」
天连深深地吸口气:「事情总有个是非公理吧?他做错的就应该自己来承担。是不是去救他妈妈您自己做决定,如果要救,就别指望他会回报。如果您为自己打算,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如果您心裹不好受需要发泄,我在这裹。」
直视的目光渐渐地暗淡下来,天远不是东东,这个孩子身上有著鲜明的骄傲和强势。自己身上不服输的血液灌注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比自己看得更高,走得更速。妈妈深深地低下头,声音裹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还上这笔钱,那个混蛋不但要判重刑,也逃不过那些追债的!妈妈这两年就是被这群人搅得......天远,妈难哪!」
刚强的女人埋著头鸣呜地哭了,天远动了动,他知道现在应该抱住妈妈读她哭个痛快。可是母子俩从自己记事之後就没有过这样的亲密,天远尴尬地扶住了妈妈的肩膀。心一搅一搅的疼,想起了周建。周建是那样亲呢地抱著妈妈说啊笑啊,周妈妈开心得孩子一样的笑脸,周爸爸爽朗的笑声。周建,我心裹有你永远无法理解的阴暗,我的骄傲是因为我自卑。可笑的是我竟然以为我已经和你一起生活在阳光裹。
看守所裹厚重的铁门隔绝了阳光,人踏进去,希望就被隔网到了门外。天远神色凝重地被引领著走进接待室,坐在木板凳上等待著。
本来不愿意来,但是妈妈说看在父子情份上,临走之前.见他一面,也让他安心。妈妈到底还是放不下,她心裹记挂的是那个几十年前和她一起打拼世界的人吧?
门开了,肥胖的男人猥琐的佝僎著,被警察推了进来。长期放纵的生活摧毁了他,监狱的铁门又吓坏了他。看见天速,他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走近两步来到桌前急切竺问:「你妈怎么她答应了没有?你告诉她别心疼钱,等我出去我还给她挣回来!」
天远看著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爸爸的入,一股奇异的情绪在胸中翻滚。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抡起胳膊在那张靠过来的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出乎所有入的意料,在被自己儿子打得滚翻在地以後,天远的爸爸手捂著脸,惊呆了。天远拼命地挣脱了警察的牵制,冷冷地对坐在地上的人说:「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妈,替东东替我自己给你的!你不但给了我们耻辱,也给了我们灾难。你不配我们叫你爸爸,你不配妈妈为你作出牺牲!」
眼泪夺眶而出,天远再也顾不得这次是来做什么,转身走了。被打傻了的男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儿子悲愤的冲出去。可能这是最後一次见到他了。儿子,老婆,家,曾经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拥有,这个世界就是为自己造的。儿子一巴掌打过来,突然发现,什么都完了。突然,男人嚎啕痛哭起来,绝望的声音传出老远。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天远颓然靠在竖著电网的高墙上,眼泪不争气地流啊!慢慢地蹲下来,天迷失声哭了。
回到家裹,妈妈已经收拾好了小小的行李箱,恋恋不舍的挨间屋子察看著。这裹的每一块砖都是她看著搭上去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一家人生活的影子。如今,要换主人了。
天远挽住了妈妈的胳膊:
「妈,走吧!这裹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妈妈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厨房裹,周建在做晚饭。天远走了快一个星期了,每次打电话总是说事情还没有办完。看来家裹的事真的很麻烦,天远疲惫的声音让人好心疼,周建恨不得一步迈到他那去。他手裹拿著个白菜发愣,东东已经洗好了黄瓜放在案板上,好奇的看著他:「建哥哥,你看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周建掩饰著尴尬。东东说:「你歇会儿,我做吧!」周建笑著拍拍他:「你会吗?」
东东笑著说:「会啊,在家都是我做饭的。妈妈顾不上。」东东忽然地打了个冷战,不说话了。
周建看著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东东低著头摆弄黄瓜,怜惜地推著他:「去去,外边看电视去。饭一会就好。」
门铃响了。周建走不开对东束说:「去看看谁来了?」
东东答应著走出来,打开了门。猛地一抖,东东象被定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周建感觉出不对急忙走出来,「天远!」
天远身边还站著一位瘦高的中年女人,锐利的目光让周建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是,天远的妈妈吧?
四个人面对面地站著,一时间竟没人说话。突然,东东拔腿就逃,不顾一切的撞进卧室裹反手板上门。几乎是同时,卧室裹传出东东失控的哭声。
天远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疲惫不堪的身子追了过去:「东东!」
卧室的门上没有镝,东东拼命地顶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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