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我求出路的吗?”
“心之求真,怎可假借他人……”
哦,还好,道心还坚固着呢。老道不自觉地送了一口气,虽然口中将生死看的极淡,但情感上依然是对于熟悉之人十分关心的。这心头的气一松,邋遢老道的口吻里就带了一丝笑意:“那你来找我,为之何事?”
为之何事?
这个问题问的好。
余琏不由地叹了口气,高辈分有高辈分的好处,但此时此刻却有些不合时宜,最起码,连个同辈交心之人也没有。余琏回忆了一番最近发生的事情,铁心花开,素素残魂逝去,大自在天逃亡,还有和陆尘潇之间的约法三章——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情绪翻滚在心头,最后,余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叹道:“红尘纷扰之事。”
一句话,说破了多少风霜雨雪事。
邋遢老道哑然失笑:“你这个俗人。”
余琏挑眉:“是啊,所以我俗了,你也别想清净。”
“咳咳。”邋遢老道咳嗽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放在桌上,“喝酒,喝酒!我有小辈献上来的杜康,来尝尝?”
余琏懒得点破他转移话题的拙劣手法,微笑着看对方斟好了酒。酒刚一入口,余琏就把酒液全部咳了出去:“咳咳,咳咳……啊呸……”
邋遢老道一脸幸灾乐祸。
余琏挥手用法力召来清水漱口,但即便如此,一股馊味依然挥之不散。
“千年老窖!”邋遢老道拍了拍酒壶,笑容奸诈得如同黄鼠狼,“就是保质期短了一点。你看,人人都觉得老酒更淳,但实际上,酒并不是真的越久越淳的。”
他这句话说的似乎意有所指。
余琏苦笑:“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吗?”
邋遢老道摇摇头,但他的笑着的眼睛却再说,没错:“哪里,我只是在感概人心不古。”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矮屋,叹气,“你看,那里面也有个困于红尘的笨蛋。”
余琏微微一愣。
如果只是他自己,余琏肯定不知道屋子里的人。但他和陆尘潇约法三章之后,陆尘潇就把金思渝的残魂还给了他。整合了金思渝的记忆后,余琏对于紫云观近期的新秀可谓是了然于心。他只是略微的感应了一下其中的气息,就猜到了邋遢老道的指代:“……何道之?”
邋遢老道点了点头。
余琏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话题。何道之自然是因为受伤,而在屋子里修养,邋遢老道替他护法。但他的伤势是金思渝自爆造成的,归根结底和余琏脱不开关系,虽然余琏知道这几人都不会为这件事情怪罪自己,但这和他完全不在意是两码事。
邋遢老道却不理会余琏微妙的心态,直愣愣地斥骂道:“每次想到,我这徒弟想振兴紫云,我就没法放心的把门派交给他。紫云,紫云……”说到这里,邋遢老道痛心疾首,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紫云,那是能振兴的么?”
余琏回过味来了:“等等,是我想的那种振兴吗?”
“还能是哪种?”
振兴的标准太多了,余琏又不敢置信地确认了一下:“名望显赫于世间的那种?”
“……是。”这回,邋遢老道似乎连肯定的力气都没有了。
余琏被这种离奇的发展,惊讶得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虽然金思渝确实在紫云观待过一段日子,但对方常年在魔道做奸细,一年也未必能见一面。对于何道之的志向,他确实是第一次耳闻。
犹豫半晌,余琏试探地问:“你没告诉过他,紫云观的本职吗?”
“我是想说啊……”邋遢老道趴在桌子上,哀嚎道,“我就是睡了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而已!还没两百年!他居然就给我定了道意,特么的一不留神,我家的小嫩芽就歪了!歪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安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发现,有人比自己更惨。
邋遢老道到底有没有惨过自己,余琏不知道。至于他现在的悲痛,到底有几分是真情实感,几分是装模作样,也没有人知道。但对方安慰他的想法,余琏确实感觉到了,并且真的被逗乐了:“……节哀。”
以至于他的安抚说得格外没有诚意。
邋遢老道继续倒苦水:“要不是剩下的那些门派太窝心,整个紫云都不会成为正道之一好吗?成为正道代表就已经够奇怪了,再人人皆知神通手段……那真是想想就心塞。”
“说实话。”余琏忍不住插嘴道,“门派定位是这样……见光死,也很奇怪啊。”
“就你不奇怪……就你厉害……”
“好好好,我闭嘴。”
被余琏这么一吐槽,邋遢老道也没了东拉西扯地心情:“你找我到底干嘛,快说,不然我就去睡了。”以他的性格,这一睡就是几百年不见人影了。
余琏也不啰嗦,单刀直入:“我把鹏鹏弄丢了。”
“谁丢了?”邋遢老道还没反应过来。
“……大自在天。”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邋遢老道蒙了半天,才试探着地问:“我知道的那个么?”
“我会无缘无故地去说你不知道的那个么?”余琏反问。
“嘿嘿。”这句话是问的有些蠢了,邋遢老道厚脸皮地当做没听见余琏的话,他搓了搓手,眉头皱了又皱,也没能把这句信息量够大的话消化出一个结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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