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一点——或者说,至少是个中性词。然而,检索了自己脑内的所有词汇,陆尘潇不得不泄气地承认,想不到。
没错,他就是对余琏这么糟糕。
……也难怪余琏会对他露出那样难言的怅然之色。
陆尘潇抿抿嘴,但在这件事情上,缘由是很复杂的。如果陆尘潇是一个软弱的犹如菟丝花一样的柔弱女子,像是余琏一样强大而温柔的道侣,无疑是非常优秀的选择。
可陆尘潇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道,叫做大争,争天,争地,从绝地死路中争出一条坦荡荡的生路出来。
陆尘潇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携手一位道侣,走过一生,哪怕是大自在天。他虽然爱慕大自在天,甚至会为他争风吃醋,打抱不平。但说到底,陆尘潇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大自在天在一起。
远远地看着,就很好了。
至于幸福……
刚刚一想到这个词,陆尘潇就忍不住冷笑一声,他向来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如果有一天,像他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获得幸福的话,那才叫老天瞎了眼呢。
所以,当一个强大到足以掌控陆尘潇生死的强者,很突兀地走进了他的生命中,想要占据陆尘潇被守卫的密不透风的某一处地盘,不遭到陆尘潇本人的反抗,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就比如素素,那个美丽而把自己的一切为了爱情烧尽的女子,并不适合余琏一样。
余琏也不适合陆尘潇。
不是他不好,而是陆尘潇真的没有想过留一个位置给他。
陆尘潇略微怅然地想。
而太史飞鸿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见自己这位熟悉的小伙伴,露出这样沧桑的表情。太史飞鸿眨眨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然而没错。
“阿潇?”
“嗯?”陆尘潇抬起头,他方才想事想得太入神,竟然没有意识到太史飞鸿回来了。但他刚抬起头,眼前一黑,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了。
太史飞鸿抱住了他,头压在陆尘潇肩膀上,头发蹭的陆尘潇脖子痒痒的。而这个半大的少年还有嫌不够地,拱来拱去。一股淡淡的灵酒的味道冲入陆尘潇的鼻腔。
“你喝酒了?”陆尘潇问。
“嗯?”太史飞鸿好像没听清陆尘潇在问啥,他含含糊糊地说,“阿潇,你是不是因为我回来太晚了,生气了?”
这都什么鬼?
陆尘潇扯着太史飞鸿的后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少年头上的玉簪被蹭了下来,头发凌乱,而太史飞鸿对此毫不在意地,倦怠地打了一个哈气。
“阿潇。”他像是奶狗一样可怜巴巴地,哼哼了一声。
“你喝醉了。”陆尘潇笃定地说,他拎着太史飞鸿,果断地把对方塞进自己的床里。然而他一松手,太史飞鸿又没脸没皮地缠过来,闹着要和陆尘潇一起睡。
陆尘潇忍无可忍地踹他:“有完没完啊?”
“可是。”太史飞鸿红着一张脸——纯粹只是因为喝酒和多了上脸,“阿潇你很想让人陪的样子啊。”
“……”
陆尘潇觉得自己被这一句话胸口捅了一刀。
太史飞鸿不愧为生来就克他的气运之子,原著主角。为了防止太史飞鸿又有意无意地往他心头捅刀,陆尘潇当机立断地把被子一盖,搓吧搓吧,把太史飞鸿裹成春卷,命令道:“睡吧。”
然而喝醉了的太史飞鸿却并没有那么老实,他从春卷里拾掇出自己的两只手臂,像是乌贼的触手一样,软绵绵地对陆尘潇鬼气森森地招魂道:“阿潇……阿潇……”
陆尘潇的表情裂了又裂。
虽然他原本觉得自己被余琏那么一刺激,自己肯定睡不着了。然而,最终会成为这种意义上的睡不着,他也便是想不到——
一锤下去,正中太史飞鸿后颈,世界太平了。
……
清晨的阳光洒在陆尘潇身上,有些暖意。他眨眨眼睛,光线有些刺眼,陆尘潇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脸,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已经日上三竿了。
太史飞鸿的床铺已经空了,昨天晚上他即使被打翻了,依然以坚持不懈的精神哼哼唧唧,左右滚动,最后从床上摔下来,那响动吓得陆尘潇眼皮一跳。
听着都疼。
闹了半夜之后,陆尘潇也有些倦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已经是时辰不早。简单的梳洗之后,陆尘潇套上太衡剑派弟子的常服,走出了临时住舍。
然后陆尘潇被安若葭堵在了门口。
穿着一身鹅黄色裙衣的少女,身段已经长开,这件去年做好的衣衫就显得有些短了,刚好露出藕粉色的小臂。这个年龄的少年还属于一个个愣头青,但安若葭已经想是出水的小荷一样亭亭玉立了。常年修习剑道,也给她带来了一种寻常小家碧玉所不具备的爽朗之感。
出乎陆尘潇的意料,安若葭是来找他的。
“师兄,太史飞鸿呢?”她开门见山的问。
陆尘潇倒是不奇怪安若葭的注意点,这位虽然地位不如苏婉婉巫梦云几个人,但毕竟也是作者钦点的太史飞鸿后宫之一,女人关心男人,这再正常不过了——让陆尘潇奇怪的是,这位怎么就过来问他了:“不知道。”
陆尘潇很陈恳地回答。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安若葭有些生气了,她似乎笃定了陆尘潇在对她说谎,“太史飞鸿那么黏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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