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的柔软度後仰,下盘一个一字劈,反手抽出腰中银笛,顺著上身後仰的惯性朝绿衣少年胸前划去。
只听得嗤啦一声,然後是少年隐忍的闷哼。身影交错後分开,花记年手中轻拈银笛,几如持花一般,而银笛末段不知何时弹出一段淡紫色的锋刃,上面几滴鲜血凝结如珠。
花记年笑著说:“还来吗?”
绿衣少年一手捂胸,一手握刀,苦笑著说:“我能说不吗?”他掌下,鲜血汩汩的流出,顷刻之间然後一大片衣襟。
花记年微垂眉眼,低声道:“一报还一报,你会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他说著,将银笛竖持,刀刃向外,握紧笛尾,眼波随著笛尾装饰的双色璎珞而流转。秋衣在这时候,脸色明灭不定的紧紧盯著花记年的脸,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竹哨,放在朱唇中一吹,哨子发出清越绵长的哨音。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山林间便传来密密麻麻一片翅膀扑腾的声音。花记年的脸色终於变了,他仰头看去,发现山中碧绿的一片天幕,被黑影遮蔽。他细看时,才发现那黑压压的影儿是由一只只麻雀组成,数不清到底有几千几万只,也许是这座山峰上的鸟,也许是这片山峦上所有的鸟,此刻同时扑动著翅膀,作势欲扑下。
秋衣看著花记年,咬牙切齿的强笑道:“你真以为鸟不吃肉?只要我现在一声令下,它们能把你咬成一具白骨。”
花记年沈默著看少女又痛又怒的眼神,突然温柔的对她笑笑,从衣领里拽出那块碧幽幽沈甸甸的翡翠,温声说:“你不是给过我这个吗。”
秋衣悲笑道:“你以为这玉可以避鸟?错了……我当初给你这个,是因为这上面的香吸引我的鸟,我日後找你,也方便些……你可别打算扔了这东西,你的手一动,我的哨子便会响。你觉得是你扔得快,还是鸟儿扑得快?”
花记年平静的朝她笑笑:“玉护平安,无论如何,你当时总是希望我平安的。”他说著,盯著绿衣少年已经苍白如纸的面孔冷笑一声:“我虽然骗了你,你又何尝不是骗了我?这个人辱我如此之深,便是同归於尽,我心中也只觉畅快。”
他说著,伸手把翡翠塞回领中,秋衣被他森森眼光盯著,居然一时不敢擅动,直到花记年将银笛横在唇边,才恍然大悟一般吹响竹哨。几乎是同时,一声凄寒的笛音呜咽著传出,夹杂著真气一缕缕在林木间弥漫。树影婆娑,梦魂两断。
绿衣少年仰看见满天飞禽为这笛声一阻,强压下听到笛曲时的内力反冲,低低笑道:“我从未想过这首《离枝曲》还有这样的妙用,‘花在树则生,离枝则死;鸟在林则乐,离群则悲。’公子你可是想用这曲子劝群鸟回巢?”
花记年无法回话,额角因为内力的急剧流逝而布满冷汗,曲调猛然拔高,然後再一拔高,如同险峰流泉,绝壁横松,然後极泄千里後峰回路转,又见百尺孤峰──正在此时,凄厉的竹哨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连绵不绝,将笛声渐渐盖住。
花记年身子颤抖几下,嘴角缓缓沁出一丝细细的血迹,眼看著雀鸟振翅如蝗,密密麻麻的从天疾驰而下,他眼睛一转,突然大笑几声,几步上前扑倒了那绿衣少年,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尘土飞扬。秋衣心中大惊,连忙丢下口中竹哨。一赢得这眨眼的喘息,两个少年便开始扭打起来,使的都是一套小擒拿手,拳来脚往,在这方寸之间淋漓施展。
绿衣少年被花记年压住伤口,还在冷笑著咳血道:“秋衣,你别理我,还停著干什麽──我叫你吹竹哨──”他说著,狠狠一拳,终於把花记年从身上打下去,随即一招分筋错骨手顺势而上,花记年双脚疾踢,右掌在地上一撑,身子倒翻一个筋斗,手里还扯著少年一缕长发,猛的一拽,又把他拽翻在地。
秋衣满头大汗的在旁边看了好几个回合,居然一下插不尽手来,只看到点点滴滴的血液不断的滴落在地,黑发飞舞,青白二色的衣襟交错翻滚,身子摇晃了几下,眼中泫然欲泣,跪倒在地上,呜咽出声来。
绿衣少年被踩在地上,连续挨了几个拳头,一声不出,只是漆黑的眼眸浮上一层殷红色,秋衣突然大叫一声:“阮公子──不要!”绿衣少年一字不听,只见得一缕血光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顺著静脉缓缓游走,花记年还来不及惊讶,便觉一阵大力滔天而来,将他狠狠推开数丈远,然後狼狈的跌倒尘埃,溅起一地翠叶。
绿衣少年的双足下缓缓出现一个漩涡,空气被巨大的内力推动著旋转,他的双足被这道气劲托在离地三尺来远的半空,漆黑的长发被狂风高高吹起,眼中殷红的血光流走。一缕血色在他指尖游动,少年伸手急指,花记年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缕血光向自己飞来,下意识的紧闭双目,双臂交叉护在眼前。
一声巨响後,花记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犹豫的张开双眸,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他身前,仅仅一只手便挡去了攻击。那人原本宽敞的衣袖紧紧扎进黑色护腕里,红袍黑带,几缕鬓发梳到脑後,大多散落肩头,随风猖狂的飘动。花记年巨震之下,失口叫了一声:“父亲!”
随著这声喊,男子面无表情的转身,把花记年在地上半扛起来。这一举动,令原本吵闹混乱的场面静的可闻针落,花记年呆了好久,才呢喃了一声:“父亲。”眼前,绿衣少年已经重新落回平地上,漆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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