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里到学校里再说。”
李越格不必在志愿上花费时间,他考的很好,而且一早就有人给他当顾问参考,把分数学校专业都分析了个透彻。不过还没等他计划怎么挥霍这个轻松的假期,他父亲李名岑就从北京回来了。
李名岑位高权重,常年居住在北京,忙碌的生活里很少想起独居异地的小儿子,教育李越格最多的是怎么聪明处事低调做人,即使想起来,印象里也是很久之前那个在他面前沉默少语却有着乖戾眼神的俊秀少年。所以偶尔的惹是生非传到他耳朵里,他也只当是年幼无知的反叛,从来没有太当回事。
如果这一次打的不是曹复兴的小儿子,消息传到他耳朵里肯定又只是寻常的打架。
曹复兴和他多年朋友,在官场上是孜遥一派中流砥柱的人物,精明圆滑,为人处事无可挑剔,却出名的溺爱幼子曹琛,捧在手心都怕被风吹到。
他对曹家的小儿子还有点印象,苍白瘦小,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要精致柔美的脸孔,也不太开口说话,似乎有轻微的自闭症。
有这个印象先入为主,不管原因经过如何,李越格的罪行都会放大十倍。
李名岑亲自去道了歉,回来把儿子叫到了自己书房里。
也许是相处时间很少的缘故,李越格和他并不亲近,尊敬之外,带着一点生疏。
李名岑看着已经长得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声音温和,像和朋友聊天一样,“不管怎么样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还是你平常就这样,遇到什么问题都用暴力解决?那我哪天是不是就要去警察局的人打电话来了?”
“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只是一点矛盾而已。”李越格避重就轻,想要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他不认为这些玩转政治和人心的家长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他也不喜欢暴力,甚至觉得无聊,但是作为报复,这种简单的方法似乎最直接有效,至少比阴险的算计更光明磊落。
“别滥用权力,何况你还没有权力。”这是李名岑最后告诫的话。
天色很晚的时候邵颐才抱着几本书回家,拐进巷口时才看到门边靠墙站着的颓废身影,少年穿一件白色t恤却靠在满是灰尘的砖墙上,鲜红的耳钉在晕染的光线里若隐若现,像即将复燃的一簇火星,跳跃着微弱的温度。
邵颐都不知道自己给曹琛的定义为什么都是鲜亮而冷漠的色彩,像一把颜色漂亮的刀子,锋利张扬,随便碰一下就能被伤到。
“邵颐……”曹琛开口叫他,从阴影里露出脸来。
邵颐这个时候才看到他脸上有伤,不算很严重,但是有几块明显的淤青。他的肤色很白,五官又妖冶,一点小伤都会显得很突兀。
曹琛意识到邵颐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别扭地撇过了脸,小声地嘟囔,“别盯着看了,我知道很难看。”
他不露出残暴的一面时会有小孩子的一面,能给人深重的错觉。
从高考前那次曹琛就没再来找过他,邵颐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再次见到曹琛,也不像以前应敌似的绷紧神经了,只当没看见曹琛的脸红,径自转身开门。他更习惯应付喜怒无常、暴躁的曹琛,而不是收敛了爪子像猫一样在身边取暖温存的曹琛,这种需要动感情费脑子的相处会让他手足无措,因为他也需要温暖。
曹琛跟着他进去。
邵颐开了灯,橘色的光线充斥每个角落,连带着曹琛的脸也变成了柔和的颜色。
“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曹琛也不指望邵颐搭他的话,自己去老旧的冰箱里翻东西。准备了几天的话,在见到邵颐的时候完全消散不见,我等了你一天这种示弱一样的话更说不出来。
厨房很小,好几次转身曹琛都撞在桌角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做。”邵颐沉默了半天,还是开口。
曹琛受宠若惊,却装模作样地冷着一张高傲的脸,“随便什么都行。”
于是邵颐随便给他弄了一个炒饭。
曹琛吃的很慢,邵颐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电视,每个台停留四五秒,然后换台,眼睛一直盯着电视。
“邵颐……”曹琛第二次喊他。
“嗯?”
曹琛咬着勺子,红色的唇上沾着一层晶亮的油脂,“如果我说我要出国了,你会不会很开心?”
邵颐看着他,神色平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反悔。”曹琛很突然地凑过来吻他的唇,动作轻柔,唇齿上还残留着蛋黄的香味。
邵颐第一次没有抗拒这种亲吻,甚至还回吻了一下,因为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20、蓝抒的蛊
填报志愿那天李一北去的很早,老师都知道他是这次带伤参加的考试,看他的目光俨然是在看一个身残志坚的榜样少年,热情地帮他做信息分析,指导他填志愿。
意见不统一,他还是固执地填了之前就决定的学校,头疼地逃离了老师的包围圈。
远离教学楼的操场空旷一片,旁边没有修理的草坪长满了高草,在盛夏的空气里摇曳着野生的张扬。李一北手里捏着志愿的草稿表,看了几眼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坐在水泥台阶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感觉有人走到身边时,他下意识地收起自己放在外面的右手,却忘了把嘴里的烟拿掉。
于是蓝抒看到的就是少年咬着烟偏过来看他的脸,炽热的光线在黑色的头发上微微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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