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腑像是整个被辣了一下,他咳了半天,手抖得烟头快戳到自己手心上。侯宵叹了口气,把烟头摁在地上戳灭,又揉碎了丢进墙角的垃圾桶里,蹲在栏杆后面待了一会儿,等白松打了电话才下楼去。
“你最近不对劲啊,上天台的次数多了一倍。”白松点了点他的肩膀,脸上摆满了质疑,“说说,学习遇瓶颈了?还是感情受挫了?不该啊,也没见你谈恋爱。”
“收收你的八卦心吧,都快飞天了。”侯宵扒拉开他的爪子,挎着包跟上其他的人。“废话那么多还玩不玩了?”
班上的人到底是不敢玩过头,没去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由班长做主给领去了一家清吧,一群寄存在外面的柜子里,所幸没人穿校服,集体顺利地混进了酒吧。
“我去那边玩一下啊。”白松说,“你就在吧台这儿坐着?”
“嗯。”侯宵手里拿着杯浅蓝色的酒,里面有些橘色的光晕和两三个冰块,轻轻晃荡的时候水面上会浮起一两个气泡。它的味道比想象中要浓烈,冲击着口腔,像是跳跳糖混着可乐,他感觉嘴里有一种奇异的快|感,那样的快|感令他沉沦,也会让他短暂地忘记某些不愉快的事实。
他一天不到,就把前十几年坚持的习惯全给破了。
“这酒可不能多喝。”侯宵还想再要一杯,一旁忽地伸出只手来摁住了他的手腕,他皱了皱眉,不太习惯地往后缩了缩身子,那人识趣地收回手,冲着他耸耸肩。
“这酒入口没什么,感觉跟汽水一样,但是后劲很强的。你应该是高中生吧,准高考生?那一杯都算多了,省省。”
侯宵看了他一眼,视线从那人脸上的痣扫过,松了杯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太干净了。”那人撑着下巴,“你的眼神太干净了,还什么都不懂啊,跟着同学一起来玩的吧,祝你们玩得愉快。”
那人很快融进人群中不见了。侯宵低着头盯着杯子里残留的一点酒液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白松来推他时他才突然回过神,也没听清他们说要干什么,直接点了头。
他们转去了一家ktv,班长直接付了一半的费用,剩下的由其他人平摊,等他们互相推搡着进了包厢,侯宵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答应了什么。
“不想答的话就自己或者对方定不出格的惩罚,不给你们罚很多,免得折腾过了回头起不来,意思一下就行了。”班长拿了水果盘往桌上一摆,又抽了根细长的棍子,“好了啊,开始。”
转哪儿哪个人就得上去,侯宵便尽可能地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他对这种靠运气拼的东西和对运动的排斥是等量的,一直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白松跑去问他估计也没想着自己会答应,侯宵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了。
“停了停了。”秦然猛地拍了下手,“侯宵!到你了!”
侯宵抱着抱枕的手臂收了收,他认命似的从角落挪回到原本的位置,无奈道:“行吧,来。”
“高中三年啊,截至目前为止没见你跟小女生谈朋友。”秦然笑眯眯的,整一个大尾巴狼的形象。“怎么,是偷偷谈的地下恋情还是对女生不感兴趣?”
到他们这个年纪,谈起这种问题来丝毫不觉得别扭和脸红,虽然也有个别几个受不了的,但大多能忍着,接受度挺高,作为班级里稀有物种的女生更是经常随地取材调侃他们,彼此之间也不会拘谨多少。
侯宵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采取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学业为重。”
“谁信你!”白松直接叫起来,“再来,侯宵你下局再绕弯子可就不地道了啊。”
侯宵这回学机灵了,没再轻易答应,结果把自己后路给堵死了。他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着那细长的棍子转啊转,本来都快指到秦然那儿了,可它偏偏不停,又给转到自己这里。
“缘分啊侯宵。”白松都快两眼放光了,“我问你啊,有喜欢的人吗?”
班长笑骂起来:“不是,都倒计时了你们还满脑子粉红泡泡,我们班理工男都是什么货色啊?一看就没前途!”
一群人窝在一起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注意力还给了侯宵。侯宵把抱枕丢到一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
他一下子给喝了半杯,抹了一下唇角,杯子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好了,罚酒完了。”
白松目光转了转,终于敏感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及时拦住了还嫌不过瘾的秦然,扯着人点歌去了。
侯宵拉了拉衣服,拉链一下子拉到头,衣领竖得高高的,把自己的脸遮了大半,借着包厢里晦暗不清的光看着点歌台的位置。
喝完酒了那点醉意慢慢就爬了上来,侯宵就不太想动,班上的人跟他相处了这么久,都挺清楚他的脾性,也没人过来想强行拉着他去点歌。
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没多久就散了,侯宵抻了下胳膊,借口头晕开门出去。
走廊并不比包厢里好到哪儿去,侯宵一路走到门口的位置,冬日冷冽的风拍得他神智清醒了三分,七分还陷在混沌里。
他慢慢地翻出手机,盯着联系人列表的一个名字,直到眼睛有些泛酸了,才伸出手去按绿色的拨出键,刚闪出通话界面又急急忙忙给删了,原地踉跄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那酒后劲是真的大,他现在就感觉头疼得厉害,整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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