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比他小上两岁,正是不到二十四岁,与钟离然同龄;成宇泽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该二十六岁了。宫殿中布置的金碧辉煌,玉盘珍馐加上琼浆美酒都陈列在众卿案前。公西琰端坐龙椅,左边首位坐着公西珏,钟离然则被安排在一个不是很起眼的位置,轻视之意不言而喻。“南安侯,以后你便住在浩京了,如果下人有服侍不周之处,只管和朕说。”“臣成宇泽在此谢过皇上,祝皇上寿比南山,一统天下。”钟离然双手持杯,从座上站起来,向公西琰恭敬一揖,嘴上说着,心中却腹诽道:这两兄弟还真是一个德行!“皇弟,此次出征南安,你功不可没,来!朕敬你一杯!”“这是臣弟分内之事,臣弟同祝皇兄早日一统天下!”“好!皇弟是北越的栋梁之才,股肱之臣,众卿都要像皇弟一样,为国效力,不遗余力!”“皇上英明,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公西琰饮尽杯中玉露,公西珏与群臣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皇帝脸上笑意浓浓,可见十分开怀,众臣难得此机会与皇帝开怀畅饮,个个都满面红光,亦是十分开怀。没有人注意到,王爷公西珏望着钟离然,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转瞬即逝。钟离然到时没心思去听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敬酒后便坐在自己案边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吃菜,偶尔浅酌几口美酒,反而十分享受,反正不吃白不吃。其他人一开始觉得这成宇泽真不愧是昏君,亡了国还这般享受,真是乐不思蜀。不过后面也没人在意,毕竟这南安侯成宇泽,有貌相却无才德,不然南安怎么会在他手上被灭掉?从今以后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被人耻笑都算他的造化。
战事已平,狼烟暂歇,北越宫宴上歌舞升平,北越国日渐强盛;星夜无月,唯有早蝉的声声嘶鸣与阵阵夜风,又怎么参得进大殿之内的热闹非凡呢?今日之后,再无南安国,也再也没有南安之君成宇泽,有的只是南安侯钟离然,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来到这里的浮萍之躯,寂寥之魂。
☆、第十一章风起
南安侯的府邸也是一个僻静的宅子,简单的两进四合院,后院里栽种了两颗梨树,倒也得钟离然喜欢。厢房后面的院墙上满壁翠绿的爬山虎,给这个安静的院子平添不少生趣。从南安带来的东西也不多,无非就是一些衣物和自己随意挑选的书籍,一些瓶瓶罐罐的小玩意,两幅字画,一套茶具、棋盘,一把古琴,加上文房四宝罢了。呵呵,自己也学学古人文雅文雅,哪怕是附庸风雅,那又怕什么呢?钟离然和为数不多的奴仆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打扫了宅子,安顿好了东西,就自然闲了下来。钟离然无聊的拨着琴弦,不仅不成曲调,还十分的……怎么说呢?不仅不是雅奏,反倒成了催魂曲。也罢也罢!钟离然才来这里多久啊,以前就没摸过琴,更别说来到这里,让他一夕之间学会了,怎么能够强人所难呢?
夏风吹拂,拂过肥硕的树叶,叶叶相碰,沙沙和鸣,如果有个风铃什么的不是更棒吗?钟离然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轻轻摆动的树叶,一手托腮,一手转着狼毫,完全没有注意到墨汁被甩到衣服上和手肘下的宣纸上。等他反应过来,墨汁早浸入了宣纸里,晕开一片,乌七八糟。“哎呀呀!我的大作!这可如何是好呢……”案上摆的哪里是什么大作,无非就是钟离然练习使用毛笔,熟悉这里与汉字繁体极其相似的文字而已。那字叫一个歪歪扭扭,活似鸡爪叉,正着看倒着看还真没什么区别。这些日子钟离然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宅子里的仆人不多,不过这样也很清闲,钟离然很乐意自己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在下人眼里,自己的主子一天神叨叨的配些什么营养液,还对着那些刚刚冒出芽来的花草嘀咕些他们完全不懂的词句,不过他们都渐渐习惯了,想来这应该是主子独特的娱乐方式吧?
偶尔,钟离然也会学学那李太白对月独酌,只是装着装着,他不由就想起常朔,想起自己与他相处的无忧时光,以及常朔和自己的遭遇,心中常感到无奈与辛酸。不知常朔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与自己一样改造了身体,卖做了奴隶?现在,他又是身处何境呢?叶沙沙作响,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话说自己有好几天不曾看到公西珏了,那个人不是一有机会就喜欢缠着自己不放吗?虽如此,却也是一贯的冰冷,跟对待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成宇泽的南安是亲手为其所灭,而自己,正是这赫赫战果最有力的见证吧!缠着自己,也许是缠着荣耀和这一份新鲜感,过了,便忘了吧……
哎,自己在想什么呢?
钟离然又为自己斟了半杯酒,这古酿还真是不一样啊!自己虽不怎么喝酒,却也喜欢这稍显浅淡却又独特的味道。钟离然显然是不胜酒力,才喝了几小杯,就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月光轻轻铺在他的身上,为其面庞镀上一层银光,恍若梦中之仙,不知为何,悄临凡间。“桐,阿桐…..”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什么阿桐阿童木的,脸上还痒痒的,胡乱一拍,又什么都没有。“桐,我好想你……”什么人嚷嚷呢?管他呢……
窗外鸟鸣啾啾,钟离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里,却和衣而眠,搞啥呢?也许真的是自己喝多了吧。可是自己昨天夜里的确喝了两杯,就没了印象,好像又听见什么桐啊桐的,难不成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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