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这些,而觉得有点生气。”
“我想要保护你。”盛安缓缓道出这些天困扰着他的那些担忧:“你肯定会说你不需要,可是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至少在认识你以前,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但我就是知道该怎么对待你。”
宋清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清楚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为对方着想了。
汽车重新发动,他们不再谈这些敏感而危险的问题。
他们说起清明,盛安的父母葬在松山南城的一片僻静墓地,正巧宋家的祖辈也大多葬在那里。
今年因宋父的急病,宋母也不能前去,本就只托宋清让一个人去烧烧纸钱。
他们说好一起去。
宋清让其实感觉有点奇怪,总像是见家长,又有点不像。
车子开到景西路,盛安准备下车,想了一路的宋清让叫住他,道: “盛安,我有时觉得对你有一股无形的责任感。迫切地希望你好,更希望你健康快乐。这个世界,人情,或许亏欠你,我盼望我多多少少,能替你弥补一些。”
盛安修长的手指放在车门上,却没有拉动:“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宋清让还算坦然:“对你始终偏心更多。”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同情我?”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但更多失落。
宋清让连忙反驳:“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大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要总是用年纪来搪塞我,我或许比你小,但我不傻。”盛安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比你能打。”
“这不是一码事……”宋清让扶额。
盛安反问:“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证明任何事。”宋清让竭力保持淡然:“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心里当然清楚。”
盛安静静地看着他,说:“好。”
宋清让不做声了。
是,他也在害怕。害怕他让盛安这样大张旗鼓地走进自己心里,并且有着充足的缘由,充足到他不能将盛安拒之门外。
他为什么选择了退缩呢?他分明还算得上半个年轻人,为什么没有盛安那样的勇气呢?
第27章。
这一年的梅雨季节来得有些早。
红绿灯常在雨中被模糊成一团浅光,街巷中交错的天线在微风中左摇右晃。
老旧居民楼外无人照料的盆栽里盛满积水,雨滴沿着楼栋外塑胶棚顶落到地面,骑车的路人穿着透明雨衣,车轮轧过水洼激起一片涟漪。
整个城市都被雨水洗刷得有些萎靡不振,人们看着怎么晾也不干的衣服与潮湿的被褥,无一不期盼着这黏人的梅雨季赶快结束。
宋清让载着盛安去城南墓地的那天上午,松山罕见地放了晴。
没能来得及洗的车窗玻璃上,斑斑驳驳都是雨点干涸后的邋遢痕迹。
盛安怀中抱着一捧百合,花束中点缀一些满天星与小小白色玫瑰,让车内一路都清香甘甜。但他情绪低落,一路无言。
好似是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段时光:宋清让恰到好处地说着话,而盛安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宋清让在墓地外寻一片空位泊车,他猜想盛安或许需要一些与父母独处的时光,便让他先下车,道:“我等下去找你。”
盛安的父母合葬在一起。
依他们生前意愿,二人火化,但并不愿与旁的人挤在那一方狭小空间里。
盛安父母都是本性自由并不崇尚迷信的人,母亲是话剧编剧,父亲是记者。
这块墓地是他们结婚时就挑好的。
那时大约未能预见这片墓地会早早派上用场。
盛安将手中的那捧百合放在墓碑前。
这是他母亲爱的花。他并不记得,只是在翻看母亲遗物时,见她在不少书本中都夹有百合花瓣做的书签,才做此推测。
母亲是不折不扣的美人,都说儿子似母,但他不知为什么却像父亲多些。
墓碑上是父母结婚那年所照的照片,父亲还年轻,而马上年满二十的他,越来越有父亲当时英俊清朗的模样。
他站在墓碑前,不做声,也未曾流泪,只是眼里有着不符年纪的悲伤与沉重。
十二年后,他已经可以平静面对父母的离世。
他独自一人在这人世间摸爬滚打,见过刻薄的亲眷,也见过善良的陌生人。为了自我保护,他为自己做了坚硬的蚌壳,每天蜷缩在里面,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所以旁人说他孤僻,说他不合群,他不做任何辩解。
他或许是河流中一叶轻舟,漫无定性,随着风与清波,一路颠簸流浪。
但他并不是野孩子,他一直固执地坚持着这个观点。因为他的父母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他打下了坚实基础,让他在面临某些抉择时,心中会有警钟大作,不至于走得太偏,或是太远。
他对此非常感谢。
不知站了多久,太阳渐渐没入云里。盛安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的名字。
他知道那是谁,然后他不可自制地、欣慰地想,若他是小船,身后的这个人,应是他的船夫了。
——在寂寞的风平浪静时陪伴他,或在汹涌的滚滚浪涛前,指引他方向。
他微笑,也许这些年来他父母所能见到的他笑得最幸福的样子。
宋清让站到他身边,悄悄端详他的神情。
盛安说:“我没哭。”
宋清让似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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