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靠,扭了。”扭到了,先着地的右脚和撑地的左手手腕。不过现在楚见根本来不及管这些,他只能尽量轻手轻脚地溜进人家客厅,借着些微的光线,不碰着任何东西。夜半三更,这家人早就睡下了,屋子里一片安静。
要说这小区的防盗系统确实很先进,从外面想进里面那是层层的关卡,可是从里面出去却是很简单的事。由于上下层房间的格局是相同的,楚见拖着伤胳膊伤腿也顺利地摸到大门口,出去的时候甚至没有忘记给人家反锁上。
12点多,小区门口的电动门早就关上了,想从大门走肯定是要惊动看门的保安,到时候,人家看楚见一个人大半夜的出门,胳膊腿还不方便,肯定会起疑心,万一不让他走反而通知家长那就前功尽弃了,而且以楚见现在的情况,想翻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摸到门房的暗影里,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门外汽车喇叭响了一声,有人要进来。
这个小区住的很多都是有钱人,经常有人因为应酬而凌晨回家,保安看了眼车牌,知道是自己小区的人,也没在意便开了门。楚见看准机会,避开门卫的视线范围,弯着腰,在大门缓缓关上的过程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当大门在他背后闭合,楚见在路边跌坐下来,热,紧张,疼痛让他满头是汗。他拿t恤随意的抹了一把,喘了几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胜利的笑。
沈长乐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敲门,他睁开眼睛,猜想可能是孟洋他们,于是不理,继续睡。敲门声兀自响着,沈长乐忽然想起,现在好像是半夜,不可能是孟洋他们,而且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乐乐、乐乐,柔和清润的声音,跟梦里面一样。
是楚见!
乐乐忽然醒过来,从床上弹起,几步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铁门。
昏暗的楼梯灯光下,楚见站在沈长乐对面,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冲他一笑,“乐乐,是我,我回来了。”
沈长乐愣愣地看着他,喃喃地说:“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点儿。”
两个人就那么隔着门站着,如果孟洋在的话,他一定会说,这哪是两个人啊,这分明就是俩孤魂野鬼,同样的憔悴,同样的狼狈。
楚见右手蹭蹭了乐乐的脸,“不是梦!”
乐乐仍不肯相信,“你老这么说,可是每次都是假的,醒了就不在了。”
几天的失眠和不正常的生活规律让乐乐本来清澈的嗓音诡异的嘶哑,每个音都像碎裂开来带着尖锐的棱角划破楚见的耳膜,硬生生的压过了他手上、腿上的疼。他手指抬起沈长乐的下巴,倾身吻过去,舌尖润湿干裂的嘴唇,滑过光滑的牙齿,每一寸呼吸都那么熟悉而怀念,他边吻边说,“我回来了,乐乐,我真的回来了。”
沈长乐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早认出了这日思夜想的味道,于是手臂自然而然抱紧了楚见,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温暖干净的味道,细密轻柔的吻,带着阳光的热量涌进沈长乐的身体,融化了他心口的冰雪,唤醒了神经末梢麻木的知觉,他觉得自己缓缓活过来。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担忧、想念,狂潮般翻涌起来,心脏像被冲破般疼痛难忍。
一片微苦的咸涩在楚见舌尖漫开,他抬眼,正看见一大颗眼泪从沈长乐的睫毛上滚落下来,剔透如水晶。吻干了又流出来,止不住越来越多,无声无息地,是说不出来的委屈。沈长乐忽然收紧了手臂,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说道:“楚见,楚见,你去哪儿了,我想你都想疯了。”这个句子里的字都是气流构成的,而非声带的震动,轻得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却每一个都重重的撞到楚见心上,碎成尘埃。
“……对不起啊!”楚见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没有解释,没有借口,当看到乐乐这样形销骨立地站在面前,楚见便只剩这样的一句。我所有的苦都抵不过你消失的快乐,所以,真的对不起。
人们躲起来舔伤口的时候,经常可以面不改色地吞下所有痛楚,然而一旦有人关心,却往往难以自持。
楚见的对不起换来的是脖子上一排绯红的牙印和沈长乐忽然粗鲁起来的吻。
乐乐把楚见拉扯进屋子,按在门板上,整个人紧密的贴上去。每一个深吻都像是要榨干楚见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唇舌纠缠,把所有痛苦,甜蜜,想念融化成低低的喘息。沈长乐过于用力的撕扯嗜咬,加上动作中偶尔牵动楚见的伤处,逼得楚见几次忍不住地喊疼,他却怎么都停不下来。他是如此渴望而又绝望的拥抱着楚见,他在心里拼命般呼喊,别离开我,我爱你,别留我一个人,我会死。
那些吻都带着赴死的决绝和痛彻心扉的留恋,落在楚见身上,带着火一般炙烤的温度,仿佛隔着皮肉刻在骨头上。身体被点燃的同时,沈长乐的手也不甘地伸到了楚见衣服里面。他胡乱地抚摸楚见的背,匀称平滑的肌肉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柔韧手感,脊椎处浅浅的凹陷渗出细腻的汗水,手指一路摸索着向上向下,带出不可思议的电流,楚见不由地喘息着仰起头来。沈长乐流连在楚见的脖子下巴一线,沿着那条完美的弧度细细密密地亲着咬着,仿佛要把楚见的每一寸皮肤都烙上他的印记。
沈长乐眼中已经一片迷乱,他越发用力地抱紧了楚见,像要把他嵌到身体里一样。按捺不住的情绪在血管里流窜,某种渴望越来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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