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天我去哪了么?”
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陆承影额前冷亮的绿色发丝随之晃了晃,目光透出一种嘲讽的神色。他没有等两人开口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似乎在平静地阐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
“我在龙城地下牢狱。”
龙城的地下牢狱每一间都是独立的,只关押一人。通常都是有极大威胁性的要犯才会被关在那里,守卫戒备森严无比。因为在地下,犯人自从被关押起就再也看不到一丝阳光,每天接触的一切只有冰冷而黑暗。然而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里面花样百出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各种刑法。
“你的意思是,父亲为了制造隐身水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能。”墨染枫突然转过身来,任由冰冷的双刃森然抵在他的喉间,衣袂被扬起带动风声。陆承影没有收手之意,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陆承影的唇线扬了扬,言语极其淡然。他并没有回答墨染枫的问题。“那天的暗杀者,不是我。”
墨染枫的目光撞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紫眸然后定格,他开口,一字一顿。“我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撞击的声响,有人欲破门而入。嘈杂的声响越来越鲜明,然而撞击声只响了一下之后立刻噤声。
双刃紧贴着墨染枫的脖颈,握着双刃的手并没有丝毫颤抖。“看来龙城的人不可能放过我了。”
门外,站着高大威严的帝都城主。
一阵威严的声音传进屋内,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干得好,枫儿。——现在,把那个叛徒带出来。”
下一秒,墨染枫反手夺下双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谨慎地踱着步子,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纹路,然后走进里屋。里屋没有烛光,只有月光洒进屋子碎了满地,他整个人藏匿在黑暗之中。“这里有密道。”
可惜迟了,房门在一瞬间被撞开,密集的银针闪着寒光刺进屋子里的人。奇怪的是它们似乎有头脑一般自动避开墨染枫和楚天翔,只攻击陆承影一人。黑色的身影飞速闪开,一抹冷亮的绿色在空中扬过,所到之处刺满银针。
“不错,斗转星移都学会了。”来人一袭明黄长袍,自袖口向上缠绕金色祥云,上身赫然一只盘龙在云间翻腾,正是帝都城主墨骋。他的身后站着一队龙城守卫,火把燃起的火焰点亮了铅灰的夜空,每个人都注视着屋里,却没有人轻举妄动。墨骋的眉峰笔挺,微微上挑着,透出威严凌厉之感。拍掌似是在鼓励,唇线不温不火地扬起眸中却毫无笑意。“枫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你竟想放走那个暗杀者?——还有先知。”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楼兰城主楚风涯,神情里没有丝毫波动,声线一如既往地低沉却不怒自威。“该好好管教一下贵公子。”
“是。”楚风涯后退一步微微鞠躬,表达出对墨骋的忠诚与敬意,他转身看向许久未见的儿子。“过来!听话。”
楚天翔毫不退却的目光与之相对,他没有说话,同样也没有动。他了解父亲的为人,那是一个对上级绝对忠诚的人。他从小就跟随墨骋,从最初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楼兰城主,他一直是墨骋最忠诚的拥护者。但是他不知道,他会为了这一份忠诚做到哪一步。
“你!”楚风涯正要发话,墨骋却先一步伸出手制止了他。
墨骋抬起右手缓缓摊开,他的掌心里泛出金黄色火焰,火焰逐渐扩大照亮整个屋子。发光的金色微粒充满视野模糊了火焰后墨骋的神情,金黄色怒焰突然冲上天际变为火蛇一般迅速而蜿蜒地袭向墨染枫与楚天翔。金色火蛇在两人身上缠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然后消失。
“金缚!”
墨染枫和楚天翔同时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金缚术,仅针对于物理系的绝对封印。而刺客不属于任何一系,所以不会受到影响。
墨骋没有再开口,也没有人敢再开口。嘈杂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墨骋的命令。
陆承影很淡地看着一切发生,甚至没有多余表情。突然,他苍白的唇挑起一个冷硬凉薄的笑容。
“束手就擒一向不合我的性格。”
而在下一秒,陆承影迅速转身扯住楚天翔的蓝发将他桎梏在怀中。速度快到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锋利的双刃已然在少年颈边闪烁着阴森的寒光。“要他死?”
城隍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他的笑容带着点玩味,似乎在看着一个自得其乐的玩物一般。
“楼兰先知自古以守护龙城为自身职责对吗?”神情淡然却肯定地扫过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楚风涯,语调极慢而缓,却不容抗拒。
“…是。”面对墨骋的威慑,楚风涯艰难地应声。他看了楚天翔一眼,最终下定决心选择牺牲儿子也要成全大义。“我楼兰自古可为龙城牺牲一切,包括自身性命。”
门外的守卫们似乎得到许可一般迅速跑入屋内将他们包围,陆承影唇边勾起的冷硬弧线越发鲜明,最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月光映照之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背却挺得很直,如同一座无法再多加一笔的精致冰雕。他搂紧怀里昏迷的蓝发少年,似安抚一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深邃的紫色眸子不含任何感情地看向带着一丝茫然的先知楚风涯。
下一秒两人消失于空气,一声轻响,合并隐身。
一句冷清的话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分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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