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吗?”听完沈谦有理有据的论证,高阳的眼圈已红,但积年累月的气势让她显得更刚硬了几分。
“若是在父母荫庇下承袭爵位,大概母亲也会为我失望吧。”沈谦注视着高阳眼角的细纹,轻轻的说道。
“我不在乎我的儿子是不是能惊艳才绝,我只关心他能否平安康健一世。”倏然起身,高阳很是坚持,端着公主的架势站在上方俯视沈谦。
“外人都好羡慕儿子,从我知事起我就明白一件事情,沈谦不是常人,他的一半血脉来自一个名动天下的父亲,才学渊博广交天下读书人,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侯爷。还有一半血脉来自一个世间出身最高贵的女子,高祖皇帝的长女,当今圣上的亲妹,金枝玉叶,巾帼不让须眉,也曾与乱世中有不输男儿之气概,也曾面对生死会不改半分颜色,昂然而立。那他们的儿子呢?有这样出身的人,母亲会觉得他是一个平庸的人吗?”沈谦回望高阳,目光平和歉然,却带着深深的濡慕之情。
是啊!高阳睁大眼睛,一滴泪珠滑落。她对他们的儿子从来都是有期望的,从他落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凡。他带着这世间最耀眼的荣光而来,他承载了她与丈夫所有的期待,他不该是像其他的世家子弟一样,坐在家中等祖上荫庇,他应该有她与丈夫一般的非凡人生。
“为何要走那么远的地方,在京城不是一样吗?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与你父亲都不会干涉你。”高阳内心挣扎,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沈谦笑,问道:“娘,您相信吗?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您真的打算让我在您和父亲的荫庇下过完一生吗?您对儿子的期待就真的是这样吗?”
高阳轻轻闭上眼睛,他的儿子——沈谦,他从来都不是父母的附属,他会有自己的人生。或一马平川或跌跌撞撞,但为人父母从来不应该剥夺子女独立享受人生的自由,他们的儿子,有活出不一样人生的资本。
高阳高昂着头颅,像曾经被俘虏时的那般镇定自若,目空一切。
“我允了,你可以去!”
沈谦掀袍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看着母亲高傲自强的神色,心下一痛,走上前去,用袖角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用您对我的爱俘虏了您,让您伤心了。”沈谦伸出双臂轻轻环绕在母亲的肩膀,曾经她为他撑起了一片天,如今他想要飞了,谢谢她的成全。
高阳泪流不已,靠在儿子已然宽阔不少的肩膀上,她的安稳人生全付与了他。
“好好的给本宫回来,蹭破了点儿皮本宫要你爹好看!”高阳气势汹汹。
沈谦愕然,不讲理的女人果然也是没有逻辑的。
“与父亲何干?”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爷俩儿的计谋,哼,他要当军师你要当马前卒,就没一个省心的!”高阳目光清明,言之凿凿。
沈谦唯有拜服。
第20章 远游
童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谦,带着满满的崇拜之情,问:“公子,几时走?”
沈谦侧头看了他一眼,兴奋的眸子和紧紧抓住包袱的手,道:“明日吧。”
童颜垮下了肩膀,他向众位姐姐炫耀的夜间赶路飞马前行岂不是要落空?完了完了,要被嘲笑回来了。
“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是”童颜有气无力的放下包袱。
童颜叩响红漆古朴的大门,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夜色太凉,风轻轻的吹来便像是冷巾子贴在胳膊上的一样,回头望了一眼公子,气息沉静,面色自然。
“吱呀”一声,里面的人拉开了大门,童颜礼貌的拱手:“深夜打扰,还望海涵,我们公子……”
“沈公子请进吧。”开门的是一位娉婷的少女,眉清目秀,英气勃勃。
沈谦回以一笑,杜阮,好久不见。
“打扰了,实在是抱歉。”
“无碍。”杜阮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许是与贺戚骆骆骆待的时间久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竟有几分他的模样。
童颜收住话头,跟在沈谦的后面,暗暗思忖道,不知何时公子认识了一位这么独特的姑娘?
两人被请进屋子里,看似小小的院落实则不然,沈谦在心里掐算,以贺戚骆骆骆的性格,这里还藏着许多不少的高人吧。
“漏液前来,实在是要事拜托。不知姑娘的哥哥可还在府上?”沈谦语气柔和,气质温润,纵然是杜阮也微微一笑,自然是知道他谁说的是谁,留下一句“稍等”便离开了。
“公子,这里的人好生奇怪。”童颜屏住了呼吸说话,似乎大声一点就会惊动旁人。
“你不必如此,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你气息放得再轻他们也是可以感觉到的。”
童颜瞪大眼睛,撇了撇嘴,只是觉得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不得不闭嘴站到一边,垂手低头守着自家公子。
杜立德很快就来了,壮硕的身材让他大步踏入这个屋子时就显得压迫感十足,沈谦淡淡一笑。他却见着沈谦不是很恭谨的模样,并不因为他是侯府世子就有所差别。
“找我何事?”杜立德掀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杜阮见他如此不待见沈谦的模样,摇了摇头,走了。
沈谦自然是明白他不喜他的原因的,无非是觉得他一介书生,既不能抗打也不能打,完全不是他们中人。况且,贺戚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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