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对着大屏幕也不唱歌,良久,长长的叹气。
贱人抵近悲恸的人说:“兄弟,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忻子,放宽心好吗?我哥说等你到车站他亲自带人去接你,没人能弄疼你了,忻子我保证!”他半跪在地板上,一头红毛抵在他脑袋上,忍住眼泪嘶哑着嗓子哀求。
“周浩死了,他是被莫凡算计的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多注意些,为什么他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为什么啊?”张予忻紧紧攥着严萧的衬衣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力量来源,严萧的胸口都湿透了,他闭上眼睛,厢里的灯光,那些红的点,蓝的点,白的点在他眼前滑过,他听着张予忻凄厉的哭嚎,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人是做不到真正身临其境的,他真的难以想象那些痛苦到底是怎样,但是他听到了这个人的哭声,就像是在沉痛哀悼他的过去,他不停地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奠,他遭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他失去了也许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人,甚至那是暴君,他对他的恩情都不曾忘怀分毫。
他明明软弱的像个孩子,拿着枪百发百中的他却那么强大而遥不可及。张予忻最后在严萧怀里平静地睡着了。贱人坐在两人身边一言不发,发财把原唱打开,两手支撑在高台上,垂着脑袋轻轻跟着歌声哼唱。
严萧毫无睡意,抱着张予忻难受,贱人望向严萧怀抱中的人,哑着嗓子说:“这些事儿还是我哥告诉我的,那时我成天不务正业,仗着老范家的势力到处惹是生非。他总是戴张滑稽的猴子面具,跟在我哥后面,董事局的人特别不放心他,还为此警告我哥。我那会儿只晓得这人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猴子雨馨。我心底里还鄙视过他,因为他靠身体取悦男人来作为交换。”
贱人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包厢中央的显示屏,画面刚好切到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银杏树,秋天的场景,整个道路满目金黄,叶子飘飘洒洒地往下掉。“我还偷偷给我哥说离这种人远点。我哥把我骂了一顿,还给我说了他来老范家的原因。”贱人移开视线盯着手指和着节奏敲击桌面的发财,那边的人回他一眼摇头苦笑,贱人耸肩,发财缩到角落里睡觉去了。
“我那会儿真佩服这人,为自己老大做到这种地步,真他妈够狠的,对自个儿够狠的。后来我哥为了不让董事局过多关注他就纵容我出去闯祸惹麻烦,给董事局找事儿做。我为这还差点被关禁闭。”
“那件事之后怎么样了?”严萧揉脸问他,
“哪件?噢噢,”贱人瞥他一眼,“曾小千在她家里找到他老子的受贿记录,把所有有关青帮的交易资料都销毁了,那女人匿名把那些东西甩给报社,舆论一起,曾强立马就遭殃了,那事儿让省政府下了好几个,老范家也受到波及。猴子在曾强垮台之后回了一趟青帮,周浩当着我哥的面把他打的三天不能下床,我哥说让他跟老范家走吧,张予忻坚持接受周浩的安排寄居到他养父母家。后来的事,不就那样了么,他回去读高三,你还别说他脑瓜子特好用,跟发财有的一拼,说不定比发财还牛,他愣是只花一年就把荒废的学业补了起来,最后跟咱一样来了x大。不过我能来这儿纯粹是因为招生那天我带了几个黑衣保镖,我靠简直笑死那老师脸都绿了!”
“开学那会儿我还以为只是名字碰巧一样,你知道他以前戴面具,我完全不清楚人长啥样,但是这人越看越像记忆里的样子。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番才晓得真是他。那会儿真是各种膜拜,太他妈牛逼了,他的初中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别说高中后几乎隔两三天被不同的人那个,他就没去上学了。就一年能这么厉害,这猴子真是朵奇葩。”
“那他应该被周浩赶出来,为什么后来那青帮老大又来找他回去?”严萧想起那个夜晚,那时他根本不了解之前发生过的事,现在想起来,张予忻那晚的脸色苍白又无力。
“我哥说周浩在去年将近年末时跟曾小千离了婚不说,他把那女人弄疯了。没人晓得他用了啥手段,估计她也不生半条命了。是他来把张予忻找回去的啊?”贱人疑惑地望向严萧,“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周浩出现的时候我也在,头天放寒假。”
“是吗?”贱人撇头,眼底满是厌恶,“他到底威胁了啥,忻子那么乖乖跟他回去,我哥说的人是相当厌倦黑道的,他说他连人都不肯杀一个,猴子雨馨只杀必死之人,一般的喽啰全是破坏行动能力。”贱人蹙眉,想了一阵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他慢慢朝严萧看去,眼神是赤/裸裸的鄙夷和难以置信,“不是因为你吧,你说那天你也在?”
严萧隐隐有种奇怪的预感,点点头。
“你是不是和忻子有比较亲密的身体接触?”
“是啊,不是这很正常好吗?”
“你知道什么人才可以那样碰他吗?其他人敢近他身就要有断手断脚甚至断脑袋的觉悟。而且不是张予忻动手,是周浩。”
“……”严萧突然间明白周浩那晚的表情说明了什么,“难道他……”严萧不敢再想下去,他那个时候还骂他恶心,严萧,你他妈就是一蠢货,他忍不住扇自己巴掌。
贱人看他悔恨不已的表情也全明白了,“唉,这人就像一直为别人在活,先是周浩然后是你,他这运气还真是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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